他媽的,是這三年她待北周過多溫和,都忘了燕北盤著的是頭虎不是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怒氣在眼裡快速集聚,她幾乎是咬著牙才吐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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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烏祿,還真是好啊”

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伴隨著極為微弱細碎的木裂聲,上好的黃花梨木桌面自她掌心處爬出裂紋,四條桌腿盡斷,勉強立著,經歷一點動盪就能變成一片廢墟。

這幾年她鮮少像剛剛這樣情緒外放,一貫都秉持著寵辱不驚的風格,活得和尊菩薩似的,顯然現在完顏烏祿是觸了她的逆鱗了,渾身的怒氣整個壓不住,只能靠這樣的方式發洩出來。

突然,有些同情可能趕著回到北周的完顏烏祿。

廳上的幾人除了秦傾都相互望了幾眼,表情不一。

謝元慈皺了眉頭,霍安眼睛睜了一下,謝明華擔憂地看著燕寧,同月甚至嚇得哆嗦了一下,而四人唯一很是默契的一點是都沒有說話,給燕寧留出自己消化的時間。

整個花廳的氣氛又往下低沉了幾分,甚至是謝元慈,呼吸也都不由地輕緩下去,燕寧現在彷彿一頭暴走的虎,幸而那個牽繩的人還在身側,保著她最後幾分理智。

他看向秦傾,神情複雜,心底有些五味雜陳的感慨,壓得人喘不過起來,也不知道這個馴虎的人,又還能再馴多少時日呢。

突然,他看到秦傾笑了起來,拍了拍燕寧的手背,撈起剛剛在桌上放著的那兩隻天青釉的茶杯,因為他的動作,木桌碎成了一堆廢墟。

好在救援及時,他和燕寧的杯子沒有和被她粉碎的木頭渣子一起陪葬。

溫和帶暖的笑聲撫慰了燕寧暴動的心。

“別急,還有我在,哪怕完顏烏祿已經入了北周,我也會把人給你綁回來。叔父會沒事的,鎮北王一日不回,北周的長孫殿下就一日不會返朝,相信北周賠不起”

同月眼神微動,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雖然第一時間已經安排月令去找完顏烏祿了,但還是他親自帶人去得好,再把孟月相月幾個離得近的都拖下水。

畢竟世子話裡的意思明顯是,完顏烏祿帶不回來,他也不用回來了...

霍安頗具深意的和謝元慈對視了一眼,她覺得,以她和謝元慈並不存在的默契,大概他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

一個讓人深思的問題,暴走的老虎和為老虎順毛的馴獸人,究竟哪個更恐怖呢?

還沒來得及深思,思緒被外頭的聲響打斷。

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由遠而近,樓道處是燕寧身邊的閻孟林帶著燕衛親自守著的,閒雜人等是不會放進來的。

同月在門口的時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身旁擦肩而過的藍衣男子。

他身上的冷冽像是崑崙的雪一樣清澈,眉眼都是淡漠,一身藍色襯得整個人都很乾淨,似乎就沒有能夠波動他的東西。

秦傾溫潤,謝元慈雅緻,而這個人給人的感覺竟是古井無波,更準確地說,是一塊乾淨的冰,自帶著十分的冷意,想來,應該就是郡主身邊另一位人物了吧,千古帝師,藍家後人。

下意識地渾身抖了一下,堂堂同月令主,居然覺得害怕了?

這廳上那是真的神仙打架啊!

在藍昭到來的一瞬間,同月突然覺得主子給的任務實在是太體貼了!讓他不敢多做停留,趕忙去追人了。

“本覺得你這幾年修身養性,已經很能掩蓋身上的戾氣了,沒想到還是這麼承不住”

藍昭看了一眼地上狼藉的木頭渣堆,肩頭輕聳了一下,似乎並不吃驚。

只聽他繼續說道,“完顏烏祿固然可恨,可這事本質上難道不是怪你自己給了人家可乘之機?”

霍安和謝明華不滿地看向他,謝元慈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派人請他下山來,是出謀劃策的,不是給燕寧心口捅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