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眉頭一皺:“怎麼了?”

“有人報名了今年的物理學獎,怕是要奪魁了。”

“好事啊。怎麼就大事了?”

“不是……報名的人,身份很特殊。非常特殊,報名辦的不知道該做如何的抉擇。柳驚鴻院長他們都去了,心情也很複雜。”

李真滿頭霧水:“九州科技獎向全世界敞開,雖然有可能是別的國家奪魁,但這也正是九州科學院的志向。就算他是外國人,該如何還是如何,不要故意打壓。”

“不是。外國人的身份倒是無所謂,但這個外國人……這個外國人有些複雜。”

“到底怎麼複雜了?”

“他叫聖多羅。來自拉丁美國。今年34歲,報名物理學獎的研究成果是一個您曾經提過的東西。”

“什麼東西?”

“渦輪式噴氣發動機。”

李真眉頭一挑:“還有這種事?渦輪噴氣機竟然被那麼偏遠地方的人研究出來了?這是好事啊,你們不要有心理負擔,世界很大,千萬不要以自我為中心。民族的驕傲得有,但是學術上卻是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百花齊放,不要我花開時百花殺,這樣不長久。”

“不是……這個人的身份。”

“什麼身份?”

“他報名的身份是:九州科學院機動研究院院長秦恩澤學生聖多羅。”

話音落下,工作人員連忙退到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李真愣住了,愣了許久之後坐了下來,沉默著。

秦恩澤……

大和國被攻陷之後就此下落不明,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今天是捲土重來了麼?

是自己最看重的固執型天才人物。

他沒有讓自己失望,原來是遠遁了拉丁美國,在這幾年中竟然卻研究出了渦輪噴氣式發動機。

幾年前,當自己聽說他研究出二沖程發動機的時候就已經非常驚訝了。而今天,果然如煙花般再次絢爛的炸響在了夜空中,他竟研究出了渦輪噴氣機。

李真非常想不通,在工業不發達的拉丁美國,他是如何研製出來這樣高精度,高密度的儀器的?

但更為難的是,李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

一個讓自己心情很複雜的人。

“唉。”

李真嘆口氣,大踏步走了出去。

來到報名辦,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九州科學院所有院系的院長全部聚集於此,每個人的眼神都非常陰沉。而現任機動院院長馬建斌,更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秦恩澤是他永遠無法翻閱的一座大山。他曾努力的證明自己比秦恩澤強,可是並沒有。今天,他的學生帶著一個李師曾經提過的一種東西來臨了,而他的學生自報家門卻說的是,‘九州科學院機械動力研究院院長秦恩澤之學生’。這是公然的在叫板馬建斌了。

今日過後,機動院的人都會帶有色眼光去看待馬建斌。時間的推移,本以為大家會忘記了秦恩澤。但是現在,他們會再次想起來,並且處處拿他與秦恩澤做對比了。

李真揹著手走來,周圍人連忙喊著李師,然後讓開一條道路。

坐在那裡不動如山的聖多羅猛然起身,快步上前,然後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咚咚咚’

三個響頭砸在地上,額頭血流如注。

他用嫻熟的九州語顫聲高喊:“學孫輩聖多羅,參見師爺。”

“李師爺。臨行前,秦恩澤老師交代我,見到您務必替他向您磕頭問罪。我的老師有過錯,不求李師爺能夠原諒,他說,此生只想在一個自己的領域裡,不受任何外界幹擾的做自己的事情。”

說完,聖多羅再次‘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來身體一震搖晃,額頭的血肉都被砸爛了,卻擦也不擦:

“第一次的磕頭,是我替老師向您行禮。這一次,是我向您行禮。”

場面為之肅靜,李真坐在椅子上,面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