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在小路上,時不時會有顛簸感。舒雲和紅袖都呆在馬車外跟著馬伕一起趕車,車廂內,優夜和顏卿各自坐一端,氣氛一度僵硬。

顏卿好幾次抬起頭,卻在對上捧著一本雜記看的津津有味的優夜時又欲言又止。

終於,等到優夜又看完了雜記裡面夾帶的小話本後,她主動開口道:“駙馬有事便說吧。”

顏卿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今日白寧郡主一事,我並非有意牽連與公主。”

說到底,這件事情已經被白寧郡主給記恨住了,而且是把賬記在了優夜身上,白白讓人給他扛了一口大鍋,而且他還是為了容瑾出的頭,這讓他頗有有一種丈夫出門在外尋花問柳被妻子正面撞見的窘迫感。

說到妻子......

顏卿瞄了畫著淡雅妝容的優夜一眼,心裡彆扭對方竟然沒有戴面紗,但是想到自己剛剛才闖下的禍事,他又似乎沒有這個資格去開口。

“無礙,本宮已經習慣了。”優夜十分大度道。

顏卿抿緊了薄唇,冷淡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滿:“習慣?”

優夜見狀驚訝的看了顏卿一眼:“駙馬難道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嗎?”

他的身份......

顏卿袖下的手微微捏緊。

是啊,他現在已經是長樂長公主的駙馬了,一言一行有時候代表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態度和性格,也變相的會影響公主府的形象和長樂的風評。

與一個愛的人在一起生活,無論多少規矩,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些夫妻的小情趣和應該共同面對的問題,會增加夫妻兩人間的感情,但是如果跟不愛的人成親,那麼婚後的各種條條款款在他們看來都是一種對自身的束縛,更別提顏卿這種自由慣了的人,突然被各種條條款款給束縛住了,心中的苦悶之情。

身為駙馬,在外的時候,不可多逗留,像是徹夜不歸這種事,說小了只是夫妻兩鬧鬧矛盾,又或者應酬在外不得不歇息在外,說大了,就是他蔑視皇家的臉面,不尊重百里無憂。

成了駙馬之後,他也無法再與瑾兒書信來往,相約一起吟詩泛舟,甚至出公主府,都會被人知道,還要看百里無憂的臉色。

種種束縛成了他心裡的一道道枷鎖,所以面對百里無憂的時候,他有一種無處發洩的煩躁,因為現在的日子是他當初為了救瑾兒作為的交換條件,所以現在的他也沒有資格對百里無憂發火。

見顏卿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黑,一會兒又帶著濃濃的無奈,優夜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就覺得不好受後悔了?

你欺騙人家小姑娘的感情,把百里無憂給整得靈魂都沒了,青龍王朝還走向了落敗,現在只是提醒提醒你“駙馬”的形象就難受成這樣,那秋獵的時候要是對上其他人,你豈不是要翻天了?

“抱歉,公主...是我莽撞了...”苦澀的滋味在嘴裡轉了一圈,顏卿主動低頭說道。

優夜眨眨眼,驚奇的同時,語氣卻還是平淡:“無礙,駙馬記著便好了。”等過段時間,你就可以做回你瀟灑的太師府二少爺了。

優夜沒有生氣,顏卿有些驚訝,畢竟若是放在以前,他和容瑾相處的話,對方早就雙眼含淚了。

顏卿“嗯”了一聲,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馬車突然一個劇烈的顛簸,甚至還朝著一邊傾斜了過去。

優夜一個不穩,手裡雜記裡面夾著的小話本起飛,優夜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書,然後“啪”的一下合攏,可是身體卻沒有了可以支力的點,只能朝著顏卿栽去。

顏卿下意識的接住了朝他撲來的優夜,清雅的香味竄進他的鼻間,亦如優夜整個人一般的高貴中散發著清雅的氣息。

軟香玉在懷,顏卿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下一刻,就燙手一般的把人推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