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此話一說,他竟狂奔撲到了他懷裡,給他差點撞了個趔趄,“江移花,我回來的時候,你還要像從煙陵回來的那次一樣到城門迎接我,屋子裡要擺上我最喜歡的飯食,燻上我最喜歡的香料,床也要弄得舒舒服服的,高床軟枕的那種,我還要溫香美玉,最漂亮的美人。”

他輕輕拍了拍他顫抖的背脊,“好,等你歸來時,我定敲鑼打鼓的前去迎接,美食美人,高床軟枕地伺候你。”

結果他話剛一說完,夕錯就一把推開了他,直接扭頭腳下生風的跑了,只給他留下衣襟溼潤的淚痕。

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某人,他那時覺得格外憨態可掬,思至如今,也不由地嘴角淺笑。

見江移花不理自己,白畫情自顧自地說著竟是笑了起來,只是戲謔中幾分蒼涼,絲毫沒有了往日精光算計的模樣。

“想想晴天四部,酒鬼,『色』鬼,貪財鬼,煙鬼,五毒俱全,何等熱鬧。如今,酒鬼嫁便嫁了,還嫁了個兇的要死的夫管嚴,一年估計也見不到幾次面。『色』鬼呢,滾回老家當孃親的乖兒子了。江小山也離開絕影樓走了。如今就剩下我和你,相對相看。聚時疾風驟雨,散時各奔東西,人世蒼茫。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如此這忙忙碌碌的一生究竟求得又是什麼?”

江移花看向白畫情,“你這般說可是後悔?”

“後悔?”

白畫情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麼可後悔的。你後不後悔,日子還不是這樣不捨晝夜的過下去,難不成死了去?”

江移花將煙桿放下,拂落肩頭的飄零的桃花,“呵,人這一生啊,各有各的道,冥冥中因緣際會,也是命數。只是你看的開,看不開罷了。”

白畫情淒涼道:“你呢,你又看的開嗎?付出了那麼多,最終卻只能被世俗倫理所阻。到頭來,只能和我一起孤獨終老。”

白畫情說著說著抿一口清茶,竟幸災樂禍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有人作伴,我也不孤單。以前夕小四在的時候,我們還能因為他彼此看對方不順眼,而今卻能坐在一起品茶,這就是命啊!所以說啊,人不能不認命。”

江移花淡笑不語。

“閣主,有您一封信。”

信封上雪白一片,沒有任何墨痕,想來寫信之人極懶,好偷工減料。

江移花優雅地將信封拆開,只見信紙上狂草繚『亂』的寫著兩個大字,救命。

白畫情湊個腦袋過去瞧看,愣是沒把這鬼畫符看出個所以然,不由地皺起眉頭,嘖嘖感嘆,“這哪個傢伙寫的字,奇醜無比,世所罕見,不是腳丫寫的,就是腦子有病。可是怎麼越看越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不等白畫情細想,江移花就將信紙工整地折了起來,放入寬大的袖袍,起身遠去,忽而駐足,朝白畫情豔絕一笑,明媚春光,朱唇輕啟:“我們不一樣。”

說罷,也不管白畫情的反應,衣袂飛揚,疾步走出了庭院。

白畫情呆愣在原地,良久,似乎聽到馬蹄疾馳的聲響,嘴角不由地勾起笑容,釋然苦澀……

人這一生,確要經歷許多的大起大落,驚濤駭浪間,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所以不要輕易放棄希望,可是他的希望,已經永遠都葬送了呢……

桃花紛落,清秀的花香充斥鼻翼。

似是許多年前,春風繾綣中,他也曾送人一場桃花落雨呢……

花枝爛漫,少女的笑容帶著舒心的甜味,勝過他看過的所有畫卷。

不會再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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