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淵的面色帶著一絲壓抑,江移花淺笑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把人追回來。不過也好,各有各的道。至少她選擇了她喜歡的。那麼現在告訴我,你在靈門的收穫。”

“沒有什麼大的收穫。”江淵搖頭。

她前去靈門就是想要找到長生秘術的解除之法,然而除了得到靈心和歷代守墓人的功力,她基本算是一無所獲。至於靈心的骨灰和具體的破解之法,應當都是被神隱給帶走了。

看墓土的粘合程度,至少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面對的是一個永生不死的怪物呢。

夕錯不忿道:“你大老遠地跑過去居然屁都沒有嘮叨?!你不會瞞著我們偷偷出去和慕遮天遊山玩水了吧!這不厚道啊,我們在這裡忙的累死累活的,你居然和慕遮天出去瀟灑快活!”

江移花給了夕錯一個無奈的白眼,“你以為都是你啊,整天惦記著瀟灑快活。”

看向江淵,江移花道:“沒什麼大的收穫,就是有一些收穫了?”

江淵如實道:“得了些功法內力。”

“功法內力?”

江移花驀然抓起江淵的手腕,桃花眼微眯,如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層陰翳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持續了些許時候,似是戲謔又似認真道:“天下還真有掉餡餅兒的事兒?慕遮天怎麼說?”

“師父說我體內的內力和神隱的魔功相剋。”

“慕遮天是神隱一手帶出來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功法也和慕遮天相剋吧?”

江淵沉默算是承認。

江移花鬆開江淵的手腕,豔絕一笑,卻是意味不明。

“如此一來,你這趟靈門之行,也是沒有白費。”

江淵的心底咯噔一下。果然江移花也和她想的一樣嗎?壓下心底的不安,江淵問江移花,“我走這段時間,天下局勢如何?”

江移花雲淡風輕笑道:“你在回來的路上不是見到了嗎?白骨遍地,屍橫千里,人畜皆亡。死亡的羽翼已經籠罩了整個人世,也許很快這渾濁世間就要回歸於混沌虛無。”

江淵知道江移花的話沒有一絲浮誇。鴻蒙初開以來,人類因慾望爆發過無數次大小戰爭,以往的戰爭再慘烈,不過人與人之間的廝殺,卻沒有一場像如今這樣,與之搏命的敵人是地獄中洶湧而出的惡鬼亡靈。

在殺不死,滅不掉的復仇屍傀面前,人類再強悍終是血肉之驅,於是勇氣被恐懼替代,靈魂深處發出深深悲鳴,在屍傀的屠刀之下,再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只得瑟瑟發抖地做著待宰羔羊,以期待死亡能解脫所有的痛苦。

這是一場真正的滅世之戰!

江淵凝重道:“江移花,通知白畫情和江小山,我有事要商量。”

“現在?”

“現在!”

移花閣傳遞訊息的速度非常快,加之白畫情和江小山本就身在帝京,快馬加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趕到了回生山莊。

江小山大步走到江淵面前,欣喜道:“哥,你回來了!”

江淵點頭:“嗯”

白畫情和以往的金光閃閃的不同,穿著素淨,眼神卻是陰鬱的厲害,雖然唇邊依舊笑呵呵的,卻如刀子一般讓人很不舒服,彷彿就像變了一個人。

夕錯則像膽怯的小貓一樣立即躲到了江移花身後,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淵知道夕錯這次是真的激怒白畫情了。

世人只知踏雪莊主無所不貪,唯利是圖,又怎知這隻認錢不認人的踏雪莊主,內心卻是最重情之人。而夕錯卻誤打誤撞把白畫情隱藏的傷口,戳的鮮血淋漓,雖說是無意,卻也是闖禍。

江淵道:“都坐下說吧。”

因為畏懼白畫情陰冷的目光,夕錯和不但和江移花坐在一起,而且能挨江移花多近就多近,恨不得貼在江移花身上。

江淵沉聲道:“天下的形勢已經很是惡劣,傾覆衰亡已在瞬息之間。天下危情已非是四國朝堂派軍隊抵抗就可以解決,還需要四國的民間力量,尤其是高手密佈的江湖勢力。我希望四部合一讓晴天閣現世,傾晴天之力,喚起天下的抵抗之心,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共同抗敵。當然,這需要你們的同意。”

“也就是要說晴天閣從暗中幫助,變成直接參戰?我是個商人,只分利弊。大夏的屍傀軍團雖然來勢洶洶,卻也衝著四國皇室。撇開其餘三國不說,西秦慕遮天還是守得住的。即便是守不住,他朝改朝換代,也影響不了晴天閣分毫。所以晴天閣沒有必要和隱宗直接撕破臉。”

夕錯坐不住了,指著白畫情就開吼,“臭白花花,誰說沒有必要!你知不知道江移花就是從那個王八蛋隱宗跑出來的,要是被抓回去,江移花肯定會被笑眯眯那個老王八蛋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千刀萬剮好啊。”

白畫情冷笑道:“你放心,等江移花死了,我馬上送你下去陪他。絕對不耽誤你們在陰間相聚。江移花對你那麼好,要是他死了,一定不放心你,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送你去陪他。讓他在地下也能庇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