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夙城。

颯雨冷冷道:“主子,既然帝師之事已了,那我們如今該作何打算?”

慕遮天薄涼,“天明回京,通知皇帝舉行國葬。”

“那南楚那些人……”

“隨他們去。”

“是”

慕遮天幽深的眼底濃重的冰寒,“還有,儘快把那些潛藏的樁子的拔

掉,一個不留!”

“是!”

颯雨知道主子為何會如此動怒,白天的時候要不是那些隱匿在人群之中的暗樁,主子早就將人給帶回來了,而不會任由南宮澈把人帶走。雖然他不太明白主子的感受,但白天的場景未免過於揪心。

他不是連朔根本就沒有和那個女子頻繁接觸過。但他知道那是個極其高傲的女子,哪怕死亡就在眼前,也不改錚錚傲骨。可白天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她不顧一切的卸下所有的驕傲,變得卑微,亦會像普通女子一樣傷心流淚。而從不受人威脅的主子,竟也這般受制於人,儘管隔著面紗,他依舊可以感受到他巨大的悲憤。

而所有人不同,他是第一個跟在主子身邊的。那時的主子眼神冷漠至極,可他卻可以清晰看到那冰冷背後的空洞,沒有喜怒,更沒有愛恨,而如今主子眼神依舊是冷的,卻不再空,而是填充了太多他不知道的複雜情緒。

他不知道這樣的轉變對主子還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只知道,主子的命令,他要不擇手段的執行。既然要他拔除暗樁,那麼不管掀起多麼大的腥風血雨,也要將那些令人噁心的暗樁剷除乾淨。

帝京回生山莊。

夕錯見江移花看著一塊布條,嘴角輕笑,立刻湊了上去,關切道:“可是有閣主的訊息了?”

“嗯,你那日回來說的沒錯,移花閣的暗樁的確在夙城看到了閣主。她在大街上追著一群男人跑,為首的男人應該就是慕遮天。”

見江移花說不到點子,夕錯頗為焦急,“你別扯那些亂七八糟,你快告訴我,她人現在在哪兒?”

江移花戲謔,“怎麼,又想你的城兒妹妹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是男人就是我兄弟,她而今是女人就是我親妹子。你那天又不是沒看到現場一片慘狀、劍都掉了,肯定傷不輕。廢話少說,告訴我人在哪兒,我好馬上趕過去看看!”

見夕錯一臉擔憂的樣子,江移花也不戲謔了。

“我告訴你。她被南宮澈帶出夙城了,估摸著是要被一路帶回南楚。”

“什麼?!”夕錯又驚又怒,“慕遮天不是追過去了,他是幹什麼吃的?!”

江移花似是埋怨道,“誰讓你動不動就打斷別人的話。閣主是追在慕遮天屁股後面跑沒錯,但慕遮天沒有回頭啊。他既然沒有回頭,南宮澈追了出來,自然就把閣主給帶走了。”

“什麼?!”夕錯氣得怒髮衝冠、暴跳如雷,“他王八蛋居然不回頭,他憑什麼不回頭,他為什麼不回頭。老子看他是要造反!平日裡裝得一往情深的,到關鍵時候漏底兒了!果然這世上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男人靠得住老母豬都要上樹!”

夕錯這話不知不覺把自己都給罵進去了,弄得江移花一陣好笑,“瞧你褲子都要跳掉了。你自己不是男人啊,還男人靠得住老母豬都要上樹。你到底是從哪裡撿的這些笑死人不償命的俗話。”

“我……我那是好男人,怎麼可以那種臭不要臉的負心漢相提並論!”

“呵,吃喝嫖賭貪,你哪一點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