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慕秋碧愁容滿面,雙眼紅腫,心中便已經知曉了七八分,又是無奈又是憐惜:“你啊你啊,嫁到哪國為後不好,偏偏要嫁到南楚。母后雖說只是一深宮婦人,但經營了大半輩子,還是有些見識的。那南宮澈對你就無半分喜愛,有的只是利用算計。你倒好非他不嫁。秋兒,你是母后一手培養大的公主。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讓母后失望,怎麼到情愛這件事上,就犯糊塗了呢。”

“母后,人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兒臣一直以來都看得很清楚。身為皇室的公主,婚姻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即便是不嫁到南楚和親、也會嫁到北境、東籬。如此,兒臣何不嫁給自己的喜歡的人。澈,他喜不喜歡兒臣,不重要。兒臣喜歡他就行了。嫁到南楚,嫁給澈,兒臣並不後悔。比起那些無法選擇自己愛情,淒涼客死異鄉的公主來說,兒臣實在是幸運太多,因為兒臣掌控住了自己的命運。”

慕秋碧哀怨的眼中濃濃的堅定:“從決定嫁給澈的那一天,兒臣就知道會有今天的局面,可那依舊改變不了兒臣的決心。君王三千寵,朝朝顏色新。而兒臣只需要緊緊地站在他身邊,陪著他,守著他,沒有人可以奪走兒臣的地位。母后你也是這般過來的,你該懂得兒臣的心境。”

太后嘆息。正因為她是這般走過來的,她才深切知道其中的辛酸和不易。如今她走過的路,要她的女兒重新再走一遍。這算是因果迴圈嗎?

“秋兒,南宮澈有動了真心的女人嗎?”

慕秋碧不甘道:“有,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澈親手了結的她。”可是澈好像後悔了。他想她,念她,全然不顧自己這個結髮妻子的感受。

“那就好。你記著,君王坐擁天下美婦,沒有一個君王一生一世後宮之中只有一個女人。所以對於那些女人如果不危及到你的地位,你大可以視若無睹。但是如果君王動了真心,那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縱然那個女人不爭不搶,但是隻要她動一下念頭,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搶走你苦心經營的全部。所以你絕對不能允許南宮澈身邊有這樣的女人出現。”

慕秋碧一怔。母后的說的是明妃。雖然只是一個貴妃,地位卻顯得比皇后還崇高。還有她的兒子秦王風頭竟也壓過時為太子的皇兄。父皇敕封明妃的兒子為秦王,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西秦的江山託付於他嗎?好險就差一點,皇兄就做不成皇帝。也就差一點,他們將一無所有。

慕秋碧沉聲:“母后放心,兒臣寧願澈的心死去,也絕對不允許身邊出現第二個明妃。”

“那就好。”太后擔憂道:“秋兒,母后再問你一件事,你的肚子,有沒有找太醫看過?那些太醫怎麼說?”

慕秋碧心頭莫名一緊,皺眉道:“早就找太醫看了。太醫說兒臣體制偏寒,難以受孕。這三年來一直在調養。可是沒有什麼成效。”

“這樣回生樓主最近就在帝京。你抽空找他去看一下。這位回生樓主妙手回春,能活死人,肉白骨。你年久無子的毛病,他一準兒能治好。”

“回生樓主。南楚聖手都棘手的問題,他一個江湖郎中能行嗎?”

太后道:“秋兒,回生樓主可不是什麼江湖郎中。他的醫術是天下皆知的。這位回生樓主極其好面子。你見他時切記要恭敬有加。不然若是惹怒了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出手的。”

慕秋碧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回生樓主就算再怎麼恃才傲物,也得受制於皇家。如何反而要皇家去恭敬他。”

“秋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回生樓主既不是西秦人也不是南楚人,確切來說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哪國人。各國皇室的賬,他也是想買就買,不買沒有人能奈何的了他。不過回生樓主這人極其喜歡美色,你若是能準備好讓他滿意的美姬再輔以金銀珍寶,他是很好說話的。”

“看來兒臣這三年來只顧著後宮的那些女人周旋,倒是孤陋寡聞了。若是那回生樓主能治好兒臣的隱疾,別說是對他恭敬有加,就是給他下跪都可以。事不宜遲兒臣現在就著手去安排。就先與母后告退了。”

太后語重心長道:“此事要絕對保密。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會驚起一番波瀾。”

“兒臣知曉其中的厲害,請母后放心。”

“你去吧。”

後宮的女人就是貴為皇后,心到底是苦的。若是隻求個安身立命還好,偏偏卻動了真情。偏偏君王是沒有心的,便是有心,心也不會在自己那裡。

看著慕秋碧,太后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一處幽靜的宮殿。

南宮澈坐在一旁晦暗不明地凝視著昏睡的江淵。這個青年,給了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心底瘋狂地叫囂著要佔有他,哪怕是囚禁。

江淵幽幽醒來,望著南宮澈頓時一個激靈:“你想幹什麼?”

“那日西秦太后的壽宴上,你讓朕顏面盡失。你當真以為朕會大度地饒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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