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由奢入儉難

野狩軍校場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全有，選兵之後是練兵，完全自主，自選營地，陳琦作為擎蒼軍實際上最高將領，翻遍地圖，眾人商議決定，把營地暫時駐紮在叫做鯨魚溝的古溝，古溝是小河臂彎處，河水在這裡彎曲，東側是個小山丘，河水從山後繞過，北五里是灞河，西五里是滻河，營地被襲，令牌被繳，野狩就輸了，陳琦擎蒼軍規模小，乾脆不設固定營地，到處設營，打運動戰，也是討了個巧，用後世的話說，是利用系統漏洞，用bug作弊，陸青不以為然，覺得有失大秦男兒本色，陳琦說兵不厭詐，所謂兵道就是詭道詐道，陸青說服不了陳琦，聽之任之。

野狩軍補充兵力，太尉府只給兩天，兩天之後，不足三百人之軍府，就地裁撤，不予參與野狩的資格，對於大多數王爺來說，該政策形同虛設，三百人誰招不到。

軍械在芙蓉園東側擺放，除了打獵用的弓箭，還有演戲用的木質器械，每人攜帶兩套，野狩軍制式裝備，一長一短，一副簡單披掛。

陳琦把畫好的地圖交到芙蓉園野狩軍備處，安排霍東去領裝備，領軍餉，供給處在芙蓉園東側，距離不遠。

負責發裝備的小吏見來人不認識，懶洋洋道，“那個部分的”。

霍東交上擎蒼軍府的令牌，小吏眼睛一掃，不是什麼關鍵人物，往椅子裡一窩，甩給霍東一個單據，伸手一指，乙號倉十一庫，共計十五車，拉走單子簽字交給那邊庫管。

霍東拿起單據離開，心中不恥，剛還看見這小吏屁顛屁顛鞍前馬後的送走一隻隊伍，我們來就這幅德行，領的東西也不用報希望。

這些事情供給處都不會為難，數量保證夠，優劣就難說，陳琦看霍東領回來的東西，眉頭擰了起來，舉刀觀，鏽跡斑斑，披甲看，殘破不堪，整一個破爛軍團，心中不滿想去理論，陸青說算了算了，本來名不正言不順，有木質的器械大家都一樣，湊活著用吧，果然跟正規軍有差距。

招完人，畫好位置，開拔，紮營是個技術活，霍東是總指揮，畢竟墨家人，墨家建築千古聞名，墨家來了四個人，墨一白是墨家行走，攜帶鉅子劍，是鉅子的代表，鍾半夏是名震關中的大夫，只是無人知道是墨家子弟罷了，秋實是墨家大師兄，建造營地的活只能霍東來。

帶來的家丁素質不差，陸青拿出家底，補貼破破爛爛的營帳，韓星驚訝“原來你這麼有錢”。陸青做了個噓聲手勢，“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要不是野狩軍府的事，我那老爹才不會給這麼多，你們可要保密，別找人恨”。

陳琦和韓星嬉笑道，推搡著陸青，“放心，肯定不報官，九門提督呀，那可是長安最肥的差事”。陸青裝作被嚇得左右一看，調笑道，“什麼肥不肥的，可不敢亂說話，被人聽去了”。

“知道知道，放心啦”。

營地設定簡單，在陳琦他們到來的時候，一天時間，霍東已經把營地紮好了，三百人的營地，火把依山勢遍佈，火苗隨風飛舞，眾人披甲，站在高處俯瞰，皚皚白雪夜色掩映，陳琦意氣風發，頗有將軍的感覺，兩世為人，陳琦享盡富貴，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陸青和韓星也難掩興奮，看著底下士兵們進行收尾工作，神采奕奕。

馬廄設定在營地西北側，挨著河，處於下游，馬匹在大秦是稀缺物資，每軍配備十匹馬，若有故意死傷，還要賠償，陳琦怕麻煩，乾脆一匹都沒領，從自家馬廄裡帶了一百匹馬，是整個野狩軍最強大的騎兵，沒兩天太尉府派來傳令，只能有十匹，野狩不要騎兵，只有禁衛軍才能有騎兵，搞的陳琦很是鬱悶。

帥賬不大，方圓五十平米不到，容納十數人開會，至於住的地方，所有人都一樣，這是陳琦特別要求的，與子同袍，可不是說說而已，陳家帶兵向來一視同仁，同衣同食。

陳琦決定要打運動戰，糧草是個問題，拉來堆積如山的糧草不能隨隨便便移動，乾脆把糧草分下去，按人頭攜帶，出了三十人左右的輜重營，攜帶幾位將領的伙食。

北風呼嘯，首要的事保暖，這點霍東做的不錯，每人還有個離開地面一尺的摺疊木板床，便於攜帶，陳琦幾人圍坐在帥營，點上小篝火，裹著厚厚的羊毛被，喝著熱騰騰的野菜湯，十分愜意。

霍東從外面迎著風雪回來，脫下蓑衣，盤腿坐在火邊，湊到陳琦耳邊，“墨家數百年前分裂成南墨北墨，我們南墨以武為主，機關術建築術只是粗通皮毛，要是能有北墨同門在，保證營地防衛更上層樓”。

墨一白耳朵靈敏，聽到霍東之言，道，“有朝一日，咱們去北邊轉轉，兩墨歸一，是墨家人的使命，墨門之事回墨門再議”。

霍東低頭稱是，退到自己座位上，不一會火頭軍送來一隻烤全羊，供給處給每個軍府配了一隻，只有將領有份。

爐中火噼啪作響，眾人吃的滿嘴流油，陸青等人安之若素，陳琦如坐針氈，他沒有作為一個將領的覺悟，也沒有特權意識，外面計程車兵，在陳琦看，都是自己的兄弟，自己吃著兄弟看著，讓他心裡很不舒服，要全軍食肉，需要錢，錢錢錢，到處都是錢，老從自家補貼，沒多久鎮國公府就被吃空了。先弄錢，第一要務，供給處配的糧草，根本不夠每天訓練的量，吃都吃不飽，一個五公里越野就消耗光了，還怎麼練兵，如果這個時代的兵是這種素質，我來一統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當真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自己手上有了名正言順的人馬，不用來做點什麼，太對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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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狩軍府配備，沒有真正軍府那麼多人，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的品級都是臨時的，掛名，只在野狩時用，並不是真正的品級，野狩過後最高功績的人也不過從五品。

野狩軍府配置上將軍一人，正一品，一般稱大帥，付清，名義上的擎蒼軍大帥，從不露面，據傳言說，付清回西域了，長安待了不到兩個月，就回西域？陸青不信，跟陳琦說，是避嫌，野狩過後，大家繼續是同窗。

大帥之下，正二品長史一人，司馬一人，二人同級，掌管府中各類事務，長史為陸青，司馬肯定是陳琦，陳琦副帥兼司馬，權力比陸青略高。

再往下，從四品從事郎中二人，墨一白、秋實，正五品軍師祭酒和行軍主簿，楊耀宗和鄒輝分別擔任。

正六品是各個參軍：

功曹參軍，鍾半夏，掌管府中官員請假、出差、禮儀、醫藥、選拔、考課、工資、福利、鋪設等事。

倉曹參軍，鄒輝兼任，掌管府中庫、食堂、廚房、和證件“過所”的發放等事。

兵曹參軍，楊耀宗兼任，掌管府中士兵名冊、考勤。

騎曹參軍，韓星，掌管府中牲畜畜牧。

鎧曹參軍，秋實兼任，掌管府中兵器。

士曹參軍，霍東，掌管府中建造和處罰府中士兵。

真正的軍府，從四品往下，都是兩人擔任，野狩軍府從簡，每曹一人，陳琦作為副帥，並不貪權，所謂船小好調頭，要成立強軍，先從小做起，人少，不需要多，真正的精兵，有一個元帥一個參謀長足以，他把軍府稍稍改動了一下，成立擎蒼參謀處，自己擔任參謀長，所有人都可以議軍，最後投票決定，當然，要保證時代特色，陳琦知道，完全民主辦不了什麼大事，投票的人選，必須自己定。

大帳裡的座位，陳琦排成了圓，效仿圓桌騎士，在座的未來人生際遇如何，不能確定，陳琦自認為不必這些人優越或者優秀，陳琦這個舉動頗為新奇，陸青也在思索，他自己很有積極性，雖說他有等級觀念，不想與沒有身份計程車兵同坐一席，本來軍府之事大帥一言定之，哪裡需要商量，看到眾人表情，能感覺到他們跟自己一樣，對圓桌和自己的定位有認同感，看不出來陳琦帶兵有兩把刷子，不愧是鎮國公府出來的。

陳琦高估了自己的韌性和毅力，上輩子是軍人，是毒梟，來了鎮國公府才幾天，就養尊處優慣了，訓練的日子，他開始覺得很痛苦，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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