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浪淘沙

聚福樓後院二樓，陳琦的心思重心並不在野狩軍上，作為柱國將軍的後人，陳琦胸無大志不需要機會，他一在品評全牛宴，全牛宴的菜精緻，每道菜的量都不大，種類繁多，每人桌子上放的菜，一個人絕對吃不了，各種各樣的做法，陳琦大快朵頤，唯一的美中不足，這個年代沒有炒菜，全是蒸煮炸烹，絕對有必要自己開個餐館，配上後世的炒菜和燒烤，一定大賺特賺，二在擔心裴家的身份對自己有什麼影響。

太子走了，四皇子走了，最後王煥也走了，亂哄哄的二樓一下子安靜下來，陳琦疑惑道，“師父，皇上不是要捉我嗎，怎麼一句話的功夫就改主意了”。

許板對著陳琦，左看看，又看看，“也不知道陳家三郎你有什麼特別，竟讓子佑先生親自出馬，皇上目的就是想跟墨家的人接觸，子佑先生既然來了，肯定就沒你什麼事了，北伐那年，如若不是裴家的事情讓墨家突然退出避世，也不至於慘敗”。

“子佑先生？何許人也”。

“墨家鉅子，張天佑，也叫張子佑，也是名義上的當朝國師”。

“啊，墨家鉅子？我有這麼大面子嗎”，陳琦奇道。

“你當然沒有，有的怕是你的母親，那些事情距離你太遙遠，子佑先生既然來了，就沒你什麼事了，好好參與野狩，弄出成績，才能站穩腳跟，多事之秋要安身立命，必須要有自己的本事”，許板終於想起自己還是個師父，還是教導起來，要知道之前，帶著陸青陳琦可是怎麼高興怎麼來，怎麼好玩怎麼來。

“師父啊，太平盛世在你嘴裡怎麼變多事之秋了，長安如此繁華，就是冬天也盛景怡人，咱們不要理會那些紛爭，做個紈絝或者富家翁，不是也挺美，再說，之前你可不是這樣啊”。

許板嘲諷，“太平？東西南北都是敵人，皇上是個有大志向的，十多年修養生息，不輕啟邊釁，國力是恢復了不少，可都沒有恢復到國庫，而是世家手中，鳳翔府涼州府兩年大旱大澇，顆粒無收，哎，天下要亂”，許板嘆口氣，身為一個殿前侍衛長，保鏢頭子，有憂國憂民之心有奈若何。

陳琦也不說話了，國力生產力，都是侷限，想打造商業帝國的夢想，在這個時代也只能是夢想，所有時代都一樣，最新的最前端的科技力量，都是為軍事服務的，淘汰下來，才可能為民間所用，至於打經濟站，在經濟不發達的今天，在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面前，幾無可能，真的要考慮師父的建議，建立自己的力量。

關於墨家的出現，許板並不重視，連帶著陳琦幾人並沒有放在心上，一心撲在即將到來的野狩軍府招兵。

晚間，陳琦回了鎮國公府，被鎮國公老爺子叫去，引薦了三人，其中兩人都是熟人，一個是陳琦在歸雲莊見過的秋實，另外一個，是給陳琦看病的大夫鍾大夫，還有一位陳琦沒見過，一身漆黑的衣服，背後一把墨色木劍，眼珠子也是漆黑透亮，把陳琦從頭看到腳，清澈純淨一臉正氣，正是墨家新一代最出色的人物，墨一白。

墨一白觀察陳琦的時候，陳琦也在觀察他，眼神跳脫，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看陳琦看他，大方一笑，抱拳道，“墨一白，墨家行走，幸會”。

陳琦也抱拳回禮，“陳琦，陳家三郎”，老爺子一臉不情願，溺愛的把陳琦拉到身邊，有些驚訝有些不滿，驚訝墨家行走的年紀，不滿墨家竟把陳琦乃裴娘子之子的事情弄得天下皆知，嘟囔道，“新一代行走這麼年輕？你們矩子不像話，把小三身份暴露出來，你們就能保證安全？直接捅到皇上那裡，讓我們陳家如何自處，治個欺君之罪，滿門超斬，你們就滿意了？”。

鍾大夫賠笑道，“老國公，稍安勿躁，有矩子出馬，您還擔心什麼，放心，有我們三人在，沒人能動三郎一根毫毛”。

“墨家多年前避世，怎麼突然回來了，別告訴我是因為小三”。

鍾大夫一攤手，“知道瞞不過國公，墨家善守，講究非攻，裴家制圖六體名傳天下，大漠之圖，懷璧其罪，覬覦的人太多，若不是三公子身份洩露，我們鉅子才不會出面”。

鍾大夫一句話，老國公就知道了，大秦的太平日子，要結束了，古往今來，墨家出現的地方，都是防守的國度，有外來勢力要入侵，北周慕容氏？還是南晉，或者南宋，不對呀，這幾國國力不足，防守都有些捉襟見肘，遑論出擊征戰，究竟是哪國入侵，老國公疑惑的看向鍾大夫。

鍾大夫卻不再透露，說該知道的時候，國公就會知道。

老國公更不滿了，猛地站起，有些慍怒，“我是大秦的柱國將軍，連獲得情報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鍾大夫很是客氣，躬身賠禮，“國公，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晚些時候，矩子會來親自與您解釋”。

秋實氣血已經恢復了不少，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國公想想，幷州之行，取潘公佑之性命，是不是異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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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們計劃天衣無縫”。

“可是國公府河東兵權還是丟了”。

“本來就想解甲歸田，我老了，三個孫子不成器，也不想再管朝中之事，太尉府就是皇上也會預設，用他兒子換兵權，我也能給止兒一個交代”。

“可是，如果潘公佑沒死呢”。

晴天霹靂，若潘公佑沒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老國公問了半天，秋實說只是推測，不能確定，目前還在查，可能被人算計了，只是可能，老國公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他也知道，從這三人口中問不到什麼，就算問出來，以現在鎮國公府的實力，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老國公閉上眼眼睛，十分無奈，聲音緩慢沉重，“小三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必須確保他的安全”。

陳琦急道，“爺爺，是要趕我走嗎，潘家奈何不了我，讓他們保護爺爺就好，我不跟他們走”。開玩笑呢，墨家一向以苦修著稱，是自己虐待自己的一個學派，遠沒有長安待著舒服。

老國公寵溺的撫摸著陳琦的頭，“傻小子，你母親終究放不下你”。

“國公誤會了，我們並不是帶三郎離開，我們最近都留在長安”。

“留在長安？”鎮國公喜出望外，笑逐顏開，“來人，備飯”，看樣子若是幾人就這麼帶陳琦走的話，鎮國公府連飯也不管。

製圖六體，裴家原來是畫地圖的，陳琦摸著胸口項鍊，是某種鑰匙，或者媒介，跟墨一白他們回了房間，拿著到處踅摸，找尋能開啟的東西。墨一白笑著說你小時候跟母親在莊子上長大，就算留給你東西，也是在莊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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