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窗

大秦太子符銘，並不是曹皇后的兒子，而是早逝的裴皇后之子，裴皇后出身世家大族河東裴氏，十多年前先皇御駕親征，剋死北疆，裴家扯入謀逆大案，被滿門抄斬，符毅臨危受命，登基三天趕赴北疆，率大軍回撤，那一戰極為慘烈，秦商兩國邊疆部隊全軍近墨，死亡人數超過四十萬，為皇帝符毅贏得了“屠夫皇帝”之名，嗜血之名直追先秦武安君。

當時北部空虛，突厥趁虛而入，佔領了大漠以北貝加爾湖周邊，符毅一路殺回長安，開始休養生息，恢復國力，裴家謀逆案平反，為了補償或者說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符毅立太子妃裴氏為皇后，裴氏所出皇長子符銘為太子。

當下曹皇后聖眷盛隆，而四皇子符睿聰慧敏捷，性行溫良，唯一不足就是今年才十五，就已經有了個三歲的孩子，皇帝對四皇子極為恩寵，小皇孫襁褓之中就被封為永樂王，四皇子瑕不掩瑜，朝中廢立之聲不絕，表面風平浪靜，暗裡波濤洶湧。

陳琦暗自搖頭，自古皇位之爭皆是兇險無比，儘量還是不要摻和進去，那可跟年齡沒有關係，跟老四，也就野狩軍的關係，入了皇帝法眼之後，還是保持距離，畢竟老四還不是皇帝，陳家沒什麼資本，先觀望一段，爺爺支援太子，老大讓自己支援別人，也是抱著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世家真是難懂，不過陳家人丁也太單薄了些，男的都命硬，家裡女人，沒見活下來的。

符睿幼年時期惹事打架，仗著皇子的身份沒少闖禍，不過黑鍋也是陳琦幫著背，符睿自己逞英雄，總說是自己乾的，上上下下裝上充愣，沒人相信他，陳琦背鍋背的久了，也是護身符，符睿就把陳琦當成兄弟。

符睿後面第二排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眉清目秀，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

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陳琦從眸子裡感受到濃濃的優越感，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

陳琦翻翻記憶，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害的自己下不來床的曹二國舅曹憲，如此細皮嫩肉，陳琦在看看自己，可是號稱長安紈絝之首，龐大腰圓，打架竟然打輸了，不管是意外還是什麼，面上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腰繫玉帶，臭屁的無與倫比。欄外的花園裡，芙蓉月下妖嬈，淺紅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喚回春天，大秦不都是粗獷的豪氣之人，這小白臉，陳琦有些嫉妒，難怪是國舅，弟弟都明月一般，那姐姐豈不是更要逆天。

曹國舅旁邊那小子陳琦也很熟悉，盛頓，是整個班裡最不合群的兩個人之一，盛頓門牙稍稍有些大，不失整體美感，頭髮梳的齊整，紅絲帶挽一個髮髻，柔順飄逸的披在腦後，不像一般粗魯的武夫，出身汝南盛家的邊緣子弟，給符睿生孩子的那個姑娘就出於汝南盛家，盛家也是傳統的高門大戶，門檻都齊腰高，大秦禁軍南北兩衛，北衛的一把手就是盛家子弟。

盛頓對於爭端，並不摻和，這個小子只喜歡兵事，凡是跟軍事有關的，必定刨根問底，總想出去領兵打仗，大秦定例，每年正月十五都要在南山圍獵，也就是剛才陳琦提出野狩比試的時間，而且是各個皇子各領一軍，這軍嗎，少年軍，皇子自行招募，朝中勳貴之後具是少年軍將領，盛頓毛遂自薦，來為四皇子招募這支少年軍。

另外一個，付清，據說是西北楊家的外甥，樣貌嗎，陳琦所觀，肯定是皇族一員，那眼睛跟符睿如出一轍，這個人很是神秘，他的父親是謠傳是先皇之子，當前皇帝符毅嫡親的弟弟，也就是小道訊息，官方不承認這種說法，也禁止傳播，暗地裡風言風語滿長安，都流傳了很多年，付清也處在風口浪尖，特立獨行，不與人打交道，對誰都是冷冰冰。

此外還有當朝太尉潘興家的二公子潘勝，就是陸青口中潘二傻子，都二十歲了取了表字虎臣，還跟他們這些小孩混在一起，還有各個王爺之子，還有什麼尚書令中書舍人等等六部長官之後，可以說這裡是大秦的二代大本營，國東書院，掌握的大秦的未來。

陳琦掃了一圈，位子都滿了啊，那個是我的，陳琦找不到自己的位子，這個一點印象都沒有，看來原主對這個地方一點都不上心。

正猶豫間，看四皇子符睿回頭，看見了自己，點頭示意陳琦，眼中焦慮，怎麼還不坐下，陳琦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符睿旁邊那個桌子，見符睿焦急的點點頭，陳琦心中大呼，不是吧，原主這麼棒槌，嫡親的國舅都沒有坐到皇子邊上，自己這個鎮國公三公子反而坐過去了。

“吆，這不是陳大棒子嗎，傷好了？”。曹憲在身後陰陽怪氣，陳琦眯眯眼一掃，翻翻記憶，符睿跟自己關係不錯，自己也曾信誓旦旦表示過，無條件支援符睿，不知道家裡究竟為什麼公開表示支援太子符銘，這讓自己很難做，大人們做事果然不考慮小孩子的感受。連帶著之前曹國舅也玩的挺好，怎麼突然就變這樣了，爭奪儲位肯定不是主要原因，小孩子懂個屁，那真正的原因嗎，大家都年輕氣盛，那就只有一個，梨花公主！

“早就好了”，陳琦眯眯眼，隨手把一包包裹砸過去，框一聲，落在曹憲桌子上。

陳琦一腳踩在曹憲桌子邊，努嘴道，“老天幫你，雷劈了我，正月之後的野狩，敢不敢再比過”。

曹憲當然不會服氣，氣勢如日中天，號稱陳止第二，怎麼可能對陳琦服軟，“比，肯定是要再比過，不過為將者，當決勝於千里之外，逞匹夫之勇算什麼本事，萬人敵才是本事”。

“怎麼比你說了算，比什麼我都接，不過賭注嗎，我說了算，敢不敢”。

曹憲不屑一笑，伸出一隻手掌，“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誓，“駟馬難追”。

陳琦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後面的潘勝，潘虎臣，看看害死自己小叔那所謂的仇人，潘勝可是曹憲的鐵桿跟班，兩人每日形影不離。不過潘勝跟陳琦矛盾，由來已久，並不單單是梨花公主或者四皇子的事情，潘盛潘虎臣，乃是當朝太尉潘興之次子，潘府與柱國將軍有宿仇，二者具是開國勳貴，積怨多年，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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