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被一個電話召回了帝都,陳韜親自給他打的電話。他帶了王國慶連夜的乘坐空軍的通勤班機飛抵南苑機場,直接被車接走。

他以為發生了什麼突發的事情需要他這個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陸軍指揮官出馬,心思就全往這方面猜測了。

他到底還是比較喜歡戰鬥生活的,搞行政真的不適合他,因此心情是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的。

陳韜好像等了很久,茶幾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頭,茶具也有正在被頻繁使用的痕跡。

“來了,坐。”陳韜站起來,對走進來的李牧說。

李牧意外了一下子,陳韜居然站起來迎接他,這好像不是什麼好兆頭。

“首長,這麼急把我叫回來,不會是請我喝茶吧?”李牧笑著說,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來聞了聞,“嗯,好茶,武夷山鐵觀音。”

“你這鼻子是好使。”陳韜的心情似乎隨著李牧的狀態而有了一些好的轉變,“不錯,前些天回三十一看了看,軍部炊事班的老班長給了我一點,他們家種的。”

“我說老陳,有什麼事趕緊的說吧。”李牧抿了口茶,放下茶杯道。

陳韜說,“喝茶喝茶,沒什麼事。”

“真的只是喝茶?”李牧笑道。

陳韜瞪了瞪眼,說,“請你喝喝茶怎麼了,正好有通勤班機過來,讓你過來陪我這個半老頭子喝喝茶怎麼了。”

李牧很誇張地盯著陳韜看,本來他只是想做個姿態,結果發現陳韜的兩鬢真的長出了白發來,臉上的皺紋也開始明顯了起來。猛然間,李牧回過神來,陳韜也是五十歲的人了。

“歲月催人老啊,老陳。”李牧感慨了一句,“但你五十歲的中將,很好的了。”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開我玩笑。”陳韜無奈道。

李牧呵呵地笑。

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李牧說,“首長,有什麼事直接說吧。你不是閑人,不可能請我喝茶。”

陳韜終於放下一直拿著的茶杯,表情變得嚴肅,沉吟著,好一陣子才說,“打算給你換個單位,找你來商量商量。你現在這個工作方式是不行了。”

李牧抽了口煙說,“陳副總,您今天沒吃藥呢吧?”

“我沒開玩笑。”陳韜嚴肅地說。

盯著陳韜看了好一陣子,李牧終於相信了,道,“打算怎麼安排我,再回去教書?還是管理農場。”

“李牧同志,我在和你談工作,請你端正態度!”陳韜加重了語氣。

李牧也收起戲謔的笑容,道,“好,端正態度。”

陳韜深深地嘆了口氣,彷彿瞬間蒼老了好幾歲,沉聲說道,“降級降銜,你的所有職務頭銜會全部取消,具體去向和職務,你選一處合適的,我們研究。”

大概冥冥之中有了預感,李牧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愕或者生氣,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只降級行不行,保留軍銜。”

“為什麼?”陳韜問。

李牧說,“看著牛逼一點。”

“這一點可以研究。”陳韜道,“想去哪裡?敏感一線單位不要挑。”

李牧說,“回老部隊帶兵行不行?”

“認真點。”陳韜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