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自腰間抽出一柄長劍,隨後看向薛川,低沉道:

“動手吧!”

薛川咧嘴一笑,便閃身上前,大跨一步,揮出一記直拳,勁風呼嘯,其速度之快,便是這中年文士也是心驚肉跳。

這文士在這短暫的間隙迅速做出了反應,便將長劍橫檔在前,劍鋒朝外,橫截住了薛川的拳頭。

薛川肉身強悍異常,早已比肩淬血六重,乃至是淬血七重的修士,這文士不過初入淬血六重,猝不及防之下也是吃了個暗虧,那長劍撞擊在自己的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薛川退開半步,看了看自己右拳上一道長長的傷痕,竟是輕笑一聲,顯得並不在意。

“你這劍倒是不錯,就是用劍的人比較弱。”薛川眼眸中的挑釁之意頗為濃鬱,讓那中年文士也是被他的囂張態度激得心頭火起。

“那便讓你看看,這用劍的人——究竟有幾分火氣!”

中年文士低喝一聲,淬血境六重的實力表露無遺,幾個騰挪淩躍,便欺近了薛川身旁!

薛川沒有大意,在對方貼近之時便已經改變了步伐,橫移半步,與那文士拉開了距離。

“抽劍斷水,水更流——斷水!”中年文士手腕翻轉,手中的長劍驟然刺出,竟是隱隱間讓薛川有種自身為水,即將被一劍斷流的錯覺!

這便是這些長年待在淬血境的修士最大的特色:

他們不同於那些少年天驕,往往在淬血境的每一個境界都要停留數年乃至十數年之久。

而長此以往,便將重心轉移到了對自己招式的淬煉和對“意”的領悟上來,這些由時間積澱的氣勢,是那些年輕氣盛的修士無法比擬的。

就如同這中年文士的“斷水”,便是日夜握劍,數十年如一日,加上不知多少場戰鬥的洗禮,才領悟到的特殊手法。

這一劍刺出,蘊含著他獨特的領悟與精氣神,換而言之,竟是有了高境界的修士才能接觸到的“道韻”!

薛川右手上那深可見骨的傷痕在飛速癒合,由此可見他肉身之強悍,但是即便如此,薛川也不敢去硬接這一劍。

電光火石之間,薛川心中一動,便右手握拳,中間卻騰出一部分空間,宛若舉著一個不存在的酒杯,隨後腳步虛浮,卻以同樣迅捷的速度迎了上去!

“你有抽劍斷水,我便舉杯消愁!”

二人交錯瞬間,薛川側身旋轉,避開那“斷水”鋒芒,身形飄忽不定,就像一個飲酒樂甚之人,正打算上前邀飲。

薛川右手一抬,迎上那長劍,左臂橫擋身前,擠開劍鋒,右手作舉杯狀,一拳擊打在中年文士的手腕處!

長劍劇顫,中年文士只覺得手腕一震,隨後痛麻無力,那一柄長劍險些脫手,但是好在經驗豐富,左手連忙握住劍柄穩住去勢,藉著“斷水”的餘韻,硬是橫削了身旁的薛川一劍!

薛川只覺得雙臂一涼,便憑空裂開一道血口,登時便有血液溢位,雙手直接就垂落下去,使不上力來。

“當真是精妙絕倫!”薛川雖然境況不妙,卻仍舊是忍不住贊嘆出聲。

這中年文士的劍韻、反應,都擔得上那“精妙絕倫”四字。

“你小小年紀,卻能想出以&09;斷水&039;,我再自稱精妙就顯得有些可笑了。”中年文士揉著自己失去知覺的右手手腕,也是低沉道。

“只可惜,我卻是有些勝之不武”

薛川嘆道,那垂落下去的雙手卻是緩緩地抬了起來,其中斷裂的肌腱與脈絡都在快速聯合,而不斷溢位的血流也是早已止住。

“你這肉身莫非是煉體術?!”那中年文士也是有幾分見識,看見薛川癒合速度如此之快,而肉身也是精煉到不合常理,自然也是明白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