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乖巧地點點頭,便跟著囂王一起,與薛川二人告別之後就離開了酒樓。

薛川在樓上目送他倆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不禁感嘆道:“此次一別,或許再難相見了。囂鳥啊,四翼一展,有誇父之影的異獸,當之無愧的日行千裡。”

“別忙著傷感了,你還要趕路呢。”柳聖依看見薛川這副模樣,也是覺得有趣。

“是啊,等會兒便要去跟著那支商隊一同離去了。”薛川嘆了口氣。他口中的那支商隊,正是初臨此城的時候,一早便相中的一支運送貨物的商隊。

“不過說起來,明明是你瞪一眼就不敢造次的生靈,我為什麼要去花那麼大勁去做那些事啊。”薛川有些無奈道。

柳聖依輕輕一笑:“這可是你自願的喲,我又沒逼你。”

薛川搖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柳聖依道:“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明明之前是打算再等幾百年,待到柴祿村那詛咒消散後再離去的,為何如今又說你要做的事需要在六年內完成?”

柳聖依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為你!我本來在那一直潛修的話,再撐過幾百年,那些鬼差也不一定找得到我,但是既然我要跟隨你去了結因果,自然不可避免就要行走世間。”

“也就是說,因為照顧我的緣故,因此你的一切計劃都不得不提前了是麼?”薛川輕聲道。

見柳聖依點點頭,薛川也是心頭一暖,笑道:“那還真是感謝。”

柳聖依似乎有些不適應薛川這種樣子,於是別過頭去,道:“我也只是為了償還因果罷了,你不必如此。”

薛川卻是笑著搖搖頭:“算了吧,我這樁因果有多少分量,你還不清楚麼?”

柳聖依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薛川,而是徑直起身,向酒樓的樓道走去。

“你來付賬。”

薛川聽到這一句話,倒也並不介意,反而笑的愈發開心。

......

而在城外不遠處,那囂王帶著鵸鸆站立在一座小山頭上,神色有些異常。

“怎麼了囂伯伯?有什麼事嗎?”那被稱為瑜兒的少女有些擔憂地問道。

囂王擺擺手,看向了城中的那一座酒樓,心中暗道:“真是可怕的組合...女的實力可謂驚天,而那凡人...居然也有那麼恐怖的東西。”

想到這裡,囂王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一幅看起來構圖亂糟糟的水墨畫,以及——看到那一幅畫的第一眼,他所感受到的不亞於柳聖依眼眸凝視的威壓!

“希望我的掩飾他們沒有看出來吧,那一幅畫,真是過於詭異,那畫師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這座城...”

囂王搖搖頭,“算了,反正即將遠離此地,這些事情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語罷,囂王帶著鵸鸆,身形一動,轉眼便消失了蹤跡。

囂鳥之速,如此驚人!

....

“嘿嘿嘿,又有一壺酒了,可以多撐幾天咯。”灰袍畫師開啟自己的酒壺,聞了聞其中的醇香,咂巴了一下嘴。

“可惜,凡酒終究是凡酒。”灰袍畫師搖搖頭,卻是塞上了酒壺。

隨意地坐在街角,用一種在旁人看來相對猥瑣的目光打量著來往的眾人,這灰袍畫師似乎也是覺得有趣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