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的另一邊,錢玉仙正趕著馬車往大同關方向駛去。

馬車上躺著石守和方雲傑,他們已經昏迷了大半天了。方雲傑的情況還好一點,他僅僅是施展誅魂劍法後身體虛弱而已,可是石守的傷勢就比較嚴重了。

在瓦刺軍營那麼多天,石守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昨晚又被喜寧在胸膛上狠狠打了一掌。傷上加傷,現在石守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隨時都可能死掉。

錢玉仙雖然傷勢比石守輕,但是趕了一夜的路,臉色也非常憔悴,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一夜沒睡,錢玉仙的眼睛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了,傷口更是像撕裂一樣疼。錢玉仙此時真想躺在地上,一覺睡過去,什麼事都不理。

但是想起還在馬車上昏迷的方雲傑和石守,錢玉仙不得不咬牙堅持著。她很清楚,如果現在停下來,很可能被後面的瓦刺軍追上。到那時,或許錢玉仙能夠獨自逃生,但方雲傑和石守必死無疑。

馬車依然在往大同關前進著,此時躺在馬車上的方雲傑終於睜開了眼睛。

活著真好!

方雲傑看著頭頂蔚藍的天空,長嘆一聲,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昨天晚上的情況那麼兇險,他真的很擔心暈過去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以後真的不能隨便施展誅魂劍法了。

每次施展完誅魂劍法後,方雲傑都會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最後昏死過去。

老實說,方雲傑運氣真好,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但運氣再好,也會有用完的一天,如果還不警惕,遲早有一天死無葬身之地。

錢玉仙聽到後面的動靜,回頭看到方雲傑已經醒了,趕緊把馬車停下來,拿出一壺水遞到方雲傑嘴邊。

方雲傑喝了幾口,長吁一口氣,然後在錢玉仙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看了看周圍,方雲傑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其他人呢?”

錢玉仙臉色露出一絲慘然:“一部分死了,剩下的都跑了。那個殺手武功很高,全都一劍斃命。”

方雲傑的心情很沉重,他雖然不認識這些士兵,可畢竟都是一起從大同關出來的。那麼多人出關,卻只有三個人回來,方雲傑心裡還是很難受的。

看到石守躺在自己旁邊,方雲傑推了推石守,但石守卻紋絲不動。

“石大哥傷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大同關。”錢玉仙的語氣帶有一點哽咽。

方雲傑看了錢玉仙一眼,有些內疚的說道:“對不起,我把草原大汗放走了。”

“這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昨晚我們全都身負重傷,就算你不放他走,他自己也能跑掉。看來那個蒙古大汗沒有說謊,他真的只是也先的傀儡。”

錢玉仙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昨晚的情況那麼危急,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所有人都已經盡力了。

只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錢玉仙臉上依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努力了那麼久,最後關頭卻功虧一簣,誰也不可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個事實。

望著錢玉仙欲哭無淚的模樣,方雲傑沉聲說道:“那個蒙古大汗走之前告訴我,這次朝廷出兵遠征,有人暗中把行軍路線洩露給了太師也先。也先召集草原所有部落半路伏擊,我們才有土木堡之敗。”

轉移話題的效果不錯,一聽到方雲傑這麼說,錢玉仙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他有沒有說是誰?”

方雲傑搖了搖頭:“沒有。他只是個傀儡,能知道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那個太監喜寧應該知道,他就是明軍中的內應。我覺得那個蒙古大汗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