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這一覺睡到半夜。

原本還有些迷糊。

結果睜眼看到床邊立著個黑影,她頓時嚇得瞌睡全無,下意識去摸腰上的鞭子。

但鞭子沒摸到,反而扯到手上的傷口。

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床邊的人聽見動靜,迅速上前,“怎麼?”

他聲音有些急切。

不過景姝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只從聲音聽出這人不是什麼刺客,而是最近行為一直都不大正常的端木若寒。

對方沒得到回應,頭點燃了床邊燭火。

景姝看清他的臉。

“你怎麼還在這兒,”她詫異道,“你不是急著要回淮城嗎?”

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他之前一直催她趕路,現在她這個拖油瓶不拖後腿了,他應該早早離開,怎麼反而不走了?

“……有些事,還沒處理完。”

端木若寒輕輕將她扶起來,用軟枕枕在她後腰,讓她靠在床頭。

然後又轉頭走到桌邊,叮叮咚咚不知在忙活什麼。

藉著微弱燭光,景姝看見他乾淨的側臉。

他似乎趁著她睡覺的時候,去梳洗過一遍,現在臉上的胡茬都清理乾淨,衣裳也換了一身。

景姝沒細想,又道:“那你呆我房間裡幹什麼?”

難道她這裡還有需要他處理的事?

端木若寒沒答。

片刻,他端了個碗過來。

景姝這才看明白,原來他在桌上捯飭的是一碗肉糜粥,瘦肉切得很細,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但她先前已經有過一次被燙的經驗,現在不敢冒然接下。

而且她也不是很餓。

她不動。

端木若寒也沒說什麼,就這麼一直端著。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景姝都要以為他的手臂可能裝了個假肢,不然怎麼能一動不動這麼久。

為避免情況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她還是伸手將碗端過來。

肉粥裡面的白米品質上乘,米粒飽滿軟糯,肉質軟爛,裡面似乎還有些海產的鮮味,溫溫熱熱,吃起來很暖身子。

景姝原本沒什麼胃口,但嚐了兩口,竟覺得味道還不錯。

“濟州靠海嗎,怎麼還有海產?”

“喜歡的話,改日我再讓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