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裡早就察覺到這點。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滅口。

但她說的那些話,他也不完全相信。

景姝冷哼。

她從旁邊的水缸裡打了盆水,放到他床頭。

屋內昏暗,只有他的床邊有個小窗戶。

當初為了讓他在昏迷的時候可以曬曬太陽透透氣,她專門把床板挪到這邊來,費了好大力氣。

現在想想,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早知道就不該管他,讓他睡地上得了。

“喏,自己看吧。”

景姝怕他又抽風,在把水盆放下之後,就趕緊一瘸一拐地離開,繼續保持著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

端木若寒低頭看水盆。

那水光倒影中,是一張漠然的青年男人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重新開口,道:“那你又是誰。”

我特麼是你爹!

景姝雖然很想霸氣地撂下這句話,但她又擔心自己說出這話之後,會被這個已經對她沒有任何耐心的瘋子直接給咔嚓掉。

所以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認慫。

短暫的屈服是為了讓這混蛋以後跪搓衣板的時候沒有藉口。

“我叫顧小蠻。”

“不認識。”他乾脆搖頭,“但既然你救了我,那等我回京之後,會給你一筆報酬,當作答謝。”

“是麼,但我要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現在暫時不能回京,你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在回京路上遭到追殺,他們沒有得手,現在肯定在通往京城的各個要塞埋伏著,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冒然回京,只會羊入虎口。”

景姝說罷,轉頭開始打水熬藥。

不管怎麼說,得先把今天的藥吃了。

還要清理傷口和換藥。

其他的事情,等他稍微恢復些再說。

這些藥是她用手上最後一罐糖換來的。

“何人襲擊我?”

“我怎麼知道,之前問你,你說心裡有數,讓我別管,現在可好,你自己忘得一乾二淨,我也沒辦法。”

景姝將洗乾淨的草藥裝進陶罐,放在臨時搭的簡易碳爐上,開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