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張東昇與敖子臣聊得熱烈的時候,白燁濱出現在了長風亭。

他負手而來,抬頭望向亭子頂上躺著的杜春秋,笑罵道:“有你的地方,盡是酒味,有道是清清之水為土所防,濟濟之士為酒所傷,把酒戒了,做回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夥多好。”

杜春秋收回望著流雲雲捲雲舒的視線,看都不看亭子下的道祖,無所謂道:“當年那個少年已經死了,老子現在唯有醒時明月,與最後春風!”

說著說著打了個濃重的哈欠,抱著酒罈子呼呼睡了過去。

白燁濱閒庭信步的走進長風亭,見到道祖來了,敖子臣酒意都退去了好幾分,連忙邀請他坐下。

白燁濱擺擺手,望向張東昇,正好看到他也抬眼望來,不卑不亢,甚至當下氣勢還要隱約壓過自己半頭。

“酒也喝了,”白燁濱盡顯慈眉善目,“二位小友可有興趣去叢雲洞一觀吶?”

這話一出,敖子臣驚訝異常,剩下的幾分酒意都一掃而空,連忙道:“去,為何不去?多謝觀主邀請!”

張東昇卻似笑非笑,“天下皆知叢雲洞乃純陽觀十三禁地之一,既然是禁地本觀弟子都不一定有機會一觀,不知觀主為何邀我二人前去?”

白燁濱敞亮道:“叢雲洞千年前與天魔黃池有些個淵源,而你又被江湖看作當世天魔,去看看總是有些收穫。也還年輕,希望看了能有些收穫,別走上了黃池的老路,也算是功德一件。”

敖子臣知道張東昇乃是黃池二世,聽了白燁濱的話,心下一凜,總覺得白燁濱似乎知道黃池身份一般話裡有話,心下便更是好奇。

張東昇一拍大腿站起來,“那便勞煩道祖帶路了。”

一路上,三人不止一次的遇見純陽觀門人,遠遠的望著三人走來,先是畢恭畢敬的給觀主行禮,繼而眼光開始在張東昇二人的身上游走,對於被武評說為準天魔的張東昇,難免沒有幾分好奇。

但仔細打量後,沒看到如書中所言的那般凶神惡煞的模樣,都有些失望。

這少年面龐清秀一頭白髮,若是擱在平時,任誰也想不到他會是一名血修。

走上路上,本來還在和氣的交談,張東昇突然向白燁濱問道:“在下雖然將獨孤崑崙送了回來,但這畢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我相信他自己也能走回來,頂多在路上會招惹一些江湖青皮的暗算,憑他的身手,化險為夷多半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憑我送他回來,純陽觀便不追究劉啟展一事了?這未免也太過草率了。”

白燁濱樂樂呵呵,“怎麼,非要我這個老人家一掌拍死你才算數?就實打實說,劉啟展真是你殺的?”

“不然?”張東昇陰陽怪氣反問。

敖子臣在一旁聽得是一頭霧水,“好好的提什麼殺人不殺人,道祖,我想問問,就這叢雲洞到底有何玄機,能被純陽觀列為禁地?”

白燁濱笑著解釋道:“終南山之所以為天下第一福地,原因是此地是天下龍脈彙集之處,而叢雲洞便是龍眼所在。”

“這樣說來,”敖子臣訕訕說道,“龍眼中的氣機一定很濃郁,怪不得純陽觀能穩坐天下第一的位置。”

白燁濱搖搖頭,笑臉依舊,“大道之行,所謂物極必反,此地是天下唯一一處沒有氣機的地方。”

敖子臣一步之後,臉色微變,皺眉又道:“既然如此,那這裡為什麼淪為了禁地?”

白燁濱輕聲嘆息:“此處雖沒有氣機,但煞氣極重,這一切都是千年前黃池所留下的,尋常五品修士在其中不出一個時辰,便會神智錯亂。”

白燁濱越解釋,敖子臣便越覺得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