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一支軍隊,沒有人有勇氣站出來抗衡,奧斯曼的前鋒,在越過納烏薩瓦河後,沿途調頭向東,直指布加勒斯特。

就是在這個時候,亞歷山大的軍隊進入了特蘭西瓦尼亞。

穆列什河是特拉西瓦尼亞境內最大的一條河流,這條與上下游的其他兩條河流匯合而成,形成了包圍著特蘭西瓦尼亞東北方三角洲的河流,給特蘭西瓦尼亞這片神秘的土地帶來了充沛的水源。

恐怖的城堡,永遠陰鬱的天氣和神秘高貴而又嗜血殘忍的吸血鬼,這是亞歷山大印象中關於特蘭西瓦尼亞的一切。

雖然也知道事實上當然不會是這樣,但是當進入這片土地後,亞歷山大還是被看到東西多少震動了一下。

遠處路邊的一片東西遠遠看上去就好像幾個放大了的棒棒糖,但是走近看清之後才會發現那是一串串被戳在削尖了木樁上的頭顱。

那些被砍下來的頭顱被直接從脖頸斷口順著尖利的木樁插下去,然後鑽透頭蓋骨,木樁原本削得白慘慘的尖部上沾滿了已經泛黑的骯髒血漬和各種不知道什麼的痕跡。

一群烏鴉站在那些頭顱上不住從破口裡啄食著頭骨裡的東西,很多人頭的眼眶都是空空的,不知道是之前眼睛已經被挖去還是被野獸飛鳥吃掉了。

讓亞歷山大和他的軍隊意外的是,這種恐怖的情形不是在一個地方,而是在很多村莊外都能看到。

甚至有時候在一些村子外路邊的樹上還能看到被吊死的人,隨風一吹,那些僵硬的屍體就會晃來晃去,那樣子很是讓已經見過不少生死的蒙蒂納軍隊為之毛骨悚然。

“這裡簡直就是異教徒的天堂,大人你確定這裡的那位公爵真的的是信仰上帝?”貢帕蒂看著剛剛經過的一串人頭木樁愕然的問。

“瓦拉幾亞公爵採佩斯的確是信仰上帝的,”亞歷山大肯定的點點頭,他那樣子讓人不禁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說服他自己“說起來這位公爵很有名,對,相當有名。”

能沒有名嗎,吸血鬼的原形啊。

亞歷山大心裡暗暗咒罵著,不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關於瓦拉幾亞大公採佩斯的描述都從來沒什麼正面的,殘忍,冷酷,貪婪而又反覆無常,很少有一個人能被人用這麼多的貶義詞來描述,但是這些似乎還不足以完全形容,最終在各種以訛傳訛的描述當中,瓦拉幾亞大公成為了吸血鬼的代名詞。

“據說採佩斯現在正在布加勒斯特,”亞歷山大看著遠處正順著漸漸低下去的地勢前進的軍隊,從一些布加勒斯特傳來各種傳聞裡,他卻得到了個頗為意外的訊息,那位瓦拉幾亞的採佩斯似乎對索菲婭很熱情。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多了個情敵,還是一位有著龐大領地和武裝,時不時有可能還會優雅的伸出尖牙在別人脖子上咬一口的情敵?

瓦拉幾亞大公採佩斯,這的確是個很強勁的對手。

他當然不會真的認為那個採佩斯是個吸血鬼,不過做為瓦拉幾亞大公,特蘭西瓦尼亞的採佩斯卻無疑是個有力的競爭者。

匈牙利國王拉迪斯拉斯二世對索菲婭有著什麼樣的心思,這是亞歷山大一直在擔憂的。

不論是希臘公主還是希臘的貞德,這些稱呼都完全不能成為索菲婭的護身符,特別是後者就更不是什麼好的形容。

貞德在被榨取了最後的利用價值後被無情的出賣了,甚至即便是法國人自己在關於貞德是被大貴族們出賣這件事上都只能用沉默和迴避來面對,而不是理直氣壯的反駁。

索菲婭會成為下一個貞德嗎?

亞歷山大告訴自己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河灘堡是個不大的地方,是穆列什河東岸河灣裡的一個城鎮。

早年這裡因為曾經是當初的瓦拉幾亞大公弗拉德練兵的地方,所以在這個村鎮裡建有一座不大的小堡壘。

只是後來弗拉德在與奧斯曼人交戰中陣亡,這裡也就荒廢了。

瓦拉幾亞的弗拉德是不是吸血鬼鼻祖,亞歷山大並不清楚,但是他那個喜歡把人腦袋砍下來當糖葫蘆的習慣,卻是已經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