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未來有多少日夜能與花相伴,不管我的薄酒一盞是否成空,現下的每一天我都恨不得掰開了揉碎了慢慢度過,怕哪一秒走了神就錯過三分絕色,那我後悔都來不及了啊。

“嗯。”她看向庭院東側正盛的紅梅,點點頭表示贊同。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風漸漸小了,雪簌簌而落的聲音於是就越發明顯。

言希咲懶洋洋倚在廊柱上,目光滑過銀裝的庭院,庭院一側堆著被毀壞的雪堆,白天鶴丸國永假扮三日月宗近為非作歹當場被抓,於是被刀劍合力按在雪堆裡充當雪人,露出一個腦袋,由三日月宗近蒙上眼睛舉刀玩切西瓜。

舉的還是鶴丸國永的刀。

三日月手下有分寸,這些事也不過鬧鬧而已,誰知道鶴丸直接尖叫著昏過去被螢丸拖去手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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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咲想起這空茫的庭院裡曾經熱鬧的場面,搖頭笑了笑。

這群刀似乎是完全忘記了過往,每天樂呵呵地過日子,自然地彷彿從最初起她就是這座本丸的主人。

這樣也挺好。

“姬君為什麼呢?”歌仙兼定突然開口。

“我?”她不想多說話,懶洋洋地揚揚下巴,指向庭中積雪。“雪月風花。”敷衍地開口。

歌仙兼定看看女孩子軟成一灘,難得絲毫不顧及形象地依靠著廊柱發愣,有點開心又有點說不清的心情,於是笑彎了眼睛,溫吞地開口。“姬君以為,何謂雪月風花。”

“何謂雪月風花?”風漸息,只剩雪還在落,雪的聲音讓庭院裡更顯寂靜。“歌仙先生以為呢?”

“歌仙先生?”他歪歪頭,跟著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姬君不是我的學生,不必和秋田一樣叫我先生。”秋田整天被一期一振丟過來苦著個小臉抄寫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又或是撲通一聲響青蛙入池塘云云,也算是遇上剋星了。

“唔......稱呼而已,”女孩子擺擺手,瞟了一眼溫酒器,“不必在意。”

“歌仙先生以為啊......”他知道一時爭辯不來,於是也轉頭看當庭飛雪。

“凜冬梨蕊者為雪,浮光滿庭者為月。”

“裁柳不寒是為風。”

“至於三月與人面相映生情者,自然是花。”

人面桃花,人面桃花,他常想起自己畫筆落在她眉間的觸感。

“哦?”有文化就是有文化,說話一套一套的,和流氓神棍什麼的就是不一樣。

歌仙兼定拿出酒壺在空中晃了晃,水珠貼著瓷壁滑落。

“輪到姬君了。”他摟著袖口,倒滿了兩人面前的酒盞。雪也漸漸小下來了,有放晴的趨勢了。

“我啊,”言希咲抬臂飲酒,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小小的鈴鐺。

“我覺得,擁藍關而滿弓刀是雪。”

“飛明鏡而昭河山是月。”

“扶搖直上可入青雲是風。”

“至於花?枝頭抱香死是花,傲雪凌霜一枝獨秀也是花。”

女孩子眯起眼睛,倚在廊柱上看雪簌簌而落,語氣慵懶,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應答,似乎沒有過腦子就開口。

“是......這樣嗎?”

“嗯?”言希咲隨口胡扯,沒想到歌仙兼定還有後話,於是搖搖頭搶白,“信口之言,歌仙先生不要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