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今日出門是為了白霞鎮的事的後續不假,可還有一件事也是再她們看來了不得的大事。

這幾日落雁與東奔西走,挑挑揀揀,終於在咫尺涯選定了一處靠山傍水的宅院,今日恰好來了白霞鎮在繞道去看看。

從低矮清貧的小屋出來,蘇知眠素淨的鵝蛋臉一直繃著,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顧靈均眼尖,行了兩步走到蘇知眠身邊低聲問:“眠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蘇知眠緩慢的看了顧靈均一眼,眸中還是悶悶的神色,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看著剛剛那個老奶奶和小孩子,覺得,”

蘇知眠也不知心頭是個什麼感覺,反正就像是被石頭堵住一般,無從說起也無從排解,偏偏就是這種實質性的能感覺到說不出才最是讓人惱怒。

雖然她說得詞不達意,顧靈均還是懂了七八分她的意思,彎著眼角:“眠眠覺得剛剛那一對祖孫兩日子過得太苦了,心裡不好受。”

落雁與和風安兮聽見對話,挑了一下眉間,不約而同的湊過來,小妹妹有了成長的煩惱,自然是要關注一番的,但是不是為了滿足自己想要取笑別人的私慾還是擔心小妹的成長健康,可就另當別論了。

蘇知眠仔細想了想顧靈均的話,好像是這麼個意思,她聽見老人家緩慢低沉的敘述白霞鎮的遭遇後,十幾年來不曾汙染保持純真的心裡升起了同情之意。

確實是可憐的,可即使覺得她們可憐,也不能為她們做些實際有效的事,她還小,畢竟能力有限。

不待蘇知眠說話,風安兮和落雁與就一左一右圍著蘇知眠往前走,講著寬泛的人生大道理,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

“眠眠,這樣的事情是很多的,世上的人各種各樣,事也是不盡相同,今日她家有喜事,明日他家就有了喪事,悲歡離合,陰晴圓缺,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只是盡我們所能,掃盡人間不平事,若是事事都傷春悲秋一把,那我們還要不要過了?”

說實話這話很冷心,可事實就是如此,生離死別見得多了,不是身邊的人也就沒有太多其他的感受。

蘇知眠吸了吸鼻子:“可是,樹子的爹孃,”

風安兮笑著道:“世上有公道,這公道老天不給,我們就自己把公道找回來,也不是太難。”

聞言,不止落雁與和一臉茫然的蘇知眠,就是一直安靜傾聽的蘇白,蕭離塵顧靈均三人都愣住了,這話倒像是受了極大冤屈卻無人理會只得自己討個說話的人。

眾人不說話,落雁與倒先笑了:“你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像落岸溪,落岸溪可是一個囂張跋扈慣了,受了什麼委屈都要討回來的人。”

風安兮眯著眼半真半假道:“就是在你這受的委屈也說不定呢?”

“天地良心,”落雁與驀然一股悲憤之情油然而生:“誰敢欺負你,華茂榜第一誰能惹!”

風安兮忍不住笑了,額前幾縷髮絲被她綰在腦後:“這話倒也不假。”

蘇白看著風安兮和落雁與蘇知眠談笑的背影,眸中深深淺淺,不辨喜怒。

“總之啊!”風安兮攬著蘇知眠的肩:“你好好修靈,幫她們報仇,也是仁至義盡了。”

蘇知眠不明白怎麼突然又說到白霞鎮的事,雖然不懂,還是懵懵懂懂的點頭:“嗯。”

幾人一邊走一邊閒聊,也不是一直嘰嘰喳喳停不下來,有時也會安靜下來,周遭的鳥鳴聲更加清脆,然後就有人想到什麼,挑起了話頭,又順著這個話題聊起來,一路看花賞水,倒也不覺得路程漫長,沿途無聊。

也不知走了多久,幾人的興致還是很高昂,幾乎都要走出落城,然後落城靠山的地方,落雁與帶著她們往裡走。

蕭離塵看著周圍的綠植藤蔓:“我說雁與,你不是要把我們帶到深山老林裡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怎麼越走越偏。”

蕭離塵一開口落雁與聽了就冒火,想揍他的那種冒火:“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論斤賣都比不上一頭小豬的價錢,怕什麼?”

蕭離塵一愣,隨即一本正經反駁:“就是豬也是名貴的豬。”

落雁與憋著笑瞪他一眼:“是呢!你是最名貴的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