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雖死無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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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婉晴每天都在計算著日升日落,算著她被囚禁了多少天,算著她的父親背叛了她多少天,算著這場朔方城的內戰打了多少天。
每多一天,她對這些人的鄙夷和厭惡就多一分。
這是第六十七天。
距離季錚給她喂毒,以任良宴為首的大軍,向王啟堯的朔方城軍盟軍宣戰,已經過去了六十七天。
這六十七天裡,季婉晴從任良宴他們臉上越來越沉重的神色,猜得到,他們不敵王啟堯,非但沒能替王輕侯奪回南方的大權和地位,反而折損不少。
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
季婉晴的心放得越寬,神色越發的悠然,甚至都有了閒心寫寫字,繡繡花。
有下人悄悄問過她,夫人便不怕這些人一怒之下,殺了您麼?
季婉晴將繡到一半的花樣一翻,捋一根線:“那就證明,他們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我高興還不及,怕什麼?”
這一天在第六十九天的時候,來臨了。
幾人衝進季婉晴房中,架起她就往外走,也不多說一句。
季婉晴昂首挺胸,毫無懼色。
站在季錚面前時,甚至有閒心,理一理雲鬢髮釵。
季錚莫名地生出一種夾雜著痛苦的自豪,他的女兒視死如歸,是這般勇敢堅強,但他卻再不能說出一句親近的話。
任良宴看了季婉晴一眼,那一眼複雜得讓人難以理解,最後只說:“走吧。”
然後季婉晴便被帶上了轎。
她本是做好了死的打算,絕不會成為人質被推上戰場,讓朔方城蒙羞,讓王啟堯軍威受損,甚至都拔下了髮簪握在掌心,只等赴死。
但在一路搖晃過後,轎簾掀開,她卻看到,王啟堯站在轎外,向她伸著手。
那個丰神俊朗,舉世無雙的男子,就那麼伸著一隻手,笑看著自己:“夫人。”
在這之前,季婉晴非常確定她不會愛上王啟堯,她所之努力和忍讓的一切,不過是她的野心和慾望。
但在那一刻,她無法掩飾眼中的淚水,和內心地悸動。
那是一種,九死一生,盡頭有人的濃烈觸動,撞擊著她的靈魂和心房,帶來的震撼常人不可比。
哪怕她明知,王啟堯絕不會愛上自己。
那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是與自己相處數年卻不曾生出半點情意和感動的男人,是要成為王上的男人。
季婉晴臉上蜿蜒下兩行淚,宛而輕笑,大氣又明媚,素手放入王啟堯掌心中:“夫君。”
王啟堯握住她的手,將她從轎子裡接下來,拉著她走進王家。
季婉晴莫名想到了,她嫁過來的那天,也是這樣,王啟堯拉著她的手,兩個心如止水,笑容客套的人,平靜地接受著眾的恭賀,她甚至還張望著王輕侯的身影。
她覺得,今日這一幕,更像她的新嫁。
王啟堯扶著季婉晴坐下,說了句:“這些日子,委屈夫人了。”
這話裡幾分真幾分假,不難分辨,王啟堯對她總是客氣體面,禮數週全,並且不帶半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