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嵬在行軍打仗上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他不夠強,他當初也不能把越徹和孟書君的大軍打得落花流水。

明明他們有著像石空和閻術這樣的大將在手,也依舊難擋牧嵬鐵蹄。

這就已經足夠證明牧嵬的能力了。

所以,當孟書君再次下令攻佔越城時,他們依舊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才真正奪回越城,並未能徹底擊潰牧嵬,牧嵬只是率軍後撤,退到了安全之所。

就別提什麼生擒敵將之類的夢話了,想生擒牧嵬,那是不可能的。

戰事一連好些天,打打退退,勝勝負負,牧嵬在拉鋸戰上格外在行,沒能讓王輕侯如願以償地得一場痛快淋漓,酣暢爽快的戰事。

這連綿的戰事挺像分了手的前任,甩不掉,又趕不跑,殺不死,還避不開,勾勾搭搭地,沒事兒還撩拔一下,黏糊膩歪得讓人平白不快。

王輕侯很確定,這是殷王的戰術,不是牧嵬想出來的,這樣的迂迴手法,很像殷王的手段。

但始終,王輕侯都沒有收到殷王增兵北境的訊息。

到底是因為,殷王已經沒有了兵力,還是他另有陰謀?

已經沒有人敢小看殷王了,在被他擺了那麼多道以後,王輕侯比任何人都明白,殷王有多危險。

王輕侯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桌上的戰報,嘆聲氣:“這傢伙,想幹嘛呢?”

“你不是其智近妖嘛,你猜啊。”孟書君放冷箭,陰陽怪氣的。

“猜來猜去的多麻煩啊,要不我把你直接送到牧嵬那兒去,讓你跟他好好聊一聊,給我把訊息帶回來?”王輕侯一樂,孟書君是一天不跟自己作對他就不痛快是吧?

“行啊,方姑娘點頭,我立刻前往敵軍大營,你跟方姑娘說去。”孟書君可太知道怎麼戳王輕侯的痛點了。

王輕侯內心想一把掐死孟書君,表面維持風度翩翩,微笑:“說起這個,至少我還可以跟阿淺說話,有些人,貌似只能在紙上作畫了吧?”

論起口舌之利,王輕侯輸過誰?

捅刀子就得穩準狠,一捅一條命,保證捅到對方死穴,結結實實地嚥氣閉嘴。

比如就捅得孟書君面色青白說不出話。

王輕侯拉了拉袖子,繞過沙盤:“我要去跟阿淺聊一聊戰局,不知孟公子,可有興趣一起?”

孟書君,拂袖而去。

王輕侯發笑,不止英雄難過美人關,梟雄狗熊都難過美人關。

想孟書君若不是因阿釵那一遭,也是位足以叱吒一方風雲的人物,結果如今卻只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把那些傷害過阿釵的人趕盡殺絕。

可不是有趣?

王輕侯走到方覺淺房外,敲了下門,方覺淺走出來問他:“怎麼了?”

“走走。”

“好。”

兩人漫步在北方的大雪裡,從寧靜的小院一直走到了殘破的廢墟,越城滿目瘡痍不忍細看,殘垣斷壁裡,每一絲細縫都吶喊著傷痛。

越清古已經著人開始清理這裡,倖存下來的百姓戰戰兢兢惶恐度日,他們不知會不會有下一場戰事繼續將他們摧殘。

多是婦人與幼童,男丁鮮見。

”我想過兩日,便揮軍南下,繼續逼退牧嵬大軍。”王輕侯說。

“嗯。”方覺淺應了一聲,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