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接越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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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輕侯像是一路累壞了,徑直走進牧嵬房間,也不問好,也不苛責,單單只是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好好地喝了一壺茶,滿足地嘆息:“好久沒喝到熱水了,想我王輕侯,多久沒遭過這種罪了。”
“王公子?”牧嵬看著他,不明所以。
“阿淺,過來,這茶不錯,你也嚐嚐。”王輕侯像是沒看到他一般,只笑著跟方覺淺招手。
方覺淺無奈地看著他搖頭,對牧嵬有氣,也不用這般表現吧?
“我是來帶回越徹大人的屍身的。”方覺淺沒坐過去,只對牧嵬說道。
牧嵬皺眉:“我已經將他安葬了。”
“喲,沒把他剝皮剔骨煮成肉湯啊,我還等著分一碗呢。”王輕侯嘲諷的聲音傳來,冷冷地看著牧嵬。
“我……”牧嵬張嘴想說什麼,又立刻閉緊,不再出聲。
“什麼呀,說說看嘛,讓我們來探討探討人間怪物的心理,多難得啊是吧,這異軍突起的小將軍,手段如此狠辣,放眼天下,也是位人才啊。”王輕侯這張嘴……永遠能把人懟得無話可說。
牧嵬說不出話,只微微低著頭,死死地攥緊著手心,手骨都發白。“你們家長公主殿下,也算是個行事磊落坦蕩的敞亮人,雖為女子,我卻非常敬佩,為保護殷朝立下汗血功勞,但你卻讓人看不懂了,牧嵬,是本公子當年府上的海棠樹不夠好看,還是給你的酒不夠好喝,
又或是越清古曾經哪裡有言語得罪於你?你拿著阿淺教給你的一身本事,如此行事?”
王輕侯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問著,笑容也不鹹不淡。
他總是有辦法,可以用看似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最刻薄殘忍的話,將人一點點凌遲。
不論是對外人,還是對他自己。
果不其然,牧嵬突然大聲說道:“不關殿下的事!”
“廢話,我當然知道與殷安無關,用不著你告訴我。”王輕侯嗤笑一聲,“挺巧的,我前兩日把所見所聞寫成信,往你家殿下那兒送了一封,她的侍衛多有本事啊,多給她長臉啊,得讓她知道,是不是?”
“你!”牧嵬一慌,抬起眼來,滿是淚水。
但又立刻嚥住,他沒資格說什麼。
“我立刻著人帶你們去越徹大人墓前,你們要做什麼,隨便!”
“我們要讓你以死謝罪!”王輕侯這句話裡不再帶半點調侃和玩笑,說得擲地有聲。
方覺淺攔上前,擋在王輕侯和牧嵬之間,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看著牧嵬,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按道理說,不應該這樣的,起碼,她應該要問問牧嵬為何如此,或者告訴牧嵬鑄下了大錯不能再繼續,又或者,讓他回去,回殷安身邊去。
但方覺淺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終於都變成了那種,心思堅硬如鐵,柔情從此不再的人,哪怕方覺淺明明知道,牧嵬不過是個傀儡,主導了這一切的人是殷王,明明知道,牧嵬也會有難過和無奈,卻不得不聽令於殷王。
但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她已經不想再用漂亮的語言去遮掩慘烈的事實了,事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於是她的內心乾涸得像是荒漠,沒有一點點柔軟的地方。
每一個說出來的字眼,都充斥著陰謀和利益的味道,再也說不出當年泛著海棠花香的笑語。
最後,方覺淺只說:“帶我們去接越大人吧。”
牧嵬看向方覺淺的眼神,絕望又哀慟,他倒是希望,方覺淺能對他說點什麼,罵他也好,來一個曾經的故人,喚醒他冰冷的神經,讓他知道,他還是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