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鋒芒畢現的季婉晴

對於季婉晴的悄然回來河間城的事,張恪並沒有太多驚訝,這在他意料之中。

所以哪怕他被囚在牢籠中,也依舊心平氣和,從容淡定。

吃了近一個月的餿飯餿湯之後,鬢髮散發的他看到了一雙精緻的繡鞋停在牢房門前,一個清麗的聲音怒喝:“速放張大人出來,你們瘋了不成!”

張恪抬起頭,看著牢門外那位高貴不凡,氣度雍容的女子,笑道:“見過王夫人。”

“張大人,是我父親糊塗,萬不該如此待您,望您海涵,且莫怪罪!”季婉晴倒並未拿她半點架子,親自到了這陰暗潮溼的牢房,親自來接他,親自給他道歉,誠意十足。

因為季婉晴非常清楚,能被王輕侯看中的人,絕非凡夫俗子,開罪於張恪,於河間城來說絕非好事,幸好張恪未死,若他死了,怕是以王輕侯那等睚眥必報的性子,還指不定會對河間城做出什麼事來。

張恪從容起來,拱手行禮:“王夫人言重,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作為季婉晴的父親,季錚非常不能理解季婉晴為何要這麼做,為何在這種時候還要替王家說話,難不成是對王輕侯餘情未了?

父女兩個多年未見,一見面卻是毫無半點溫情可言,相反是刀光劍影血腥味十足:“父親你說,我府上有一丫鬟告之你我在王家過得不好,那丫鬟如今在何處?”

“你怎麼跟爹說話呢!”季錚不滿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張恪,又皺起眉頭:“那丫頭已經走了!”

“叫什麼?”

“這重要嗎?王家不把你當人看,就是根本未將我河間城放在眼中,莫不是要等到他們欺到河間城頭上了,我季家死絕無一人,才知後悔?”季錚氣道。

“第一,王家並未對我不敬,相反,王家上下無人敢對我有任何微辭,王啟堯更是難得的夫婿,女兒在王家不曾受氣,那丫頭明顯是他人指使,從中挑拔河間城與朔方城的關係,而父親您竟被一個小小的女子欺瞞,實在愚蠢!”

“第二,朔方城從未輕視河間城,若非這些年朔方城相助,河間城斷未有如今繁茂之態,單說每年水患河間城折損的人手與銀錢便是一筆天大的開銷,若只以河間城自身之力相應對,父親覺得,河間城能撐幾時?”

“第三,張恪大人乃是王輕侯親信,父親對此明明清楚卻依舊將他拘於牢中,便是與王輕侯為敵,當年水患若非王輕侯鼎立相助,河間城早已不復存焉,父親這般作為無異於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第四,鳳台城早對南境朔方城心懷殺意,此乃長公主殿下之局,父親你被迷局中不知清醒,相反還鳴鳴自得!若朔方城失守,你當真以為殷朝又會放過河間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您也是一方諸侯,若您手下有叛臣,以後你會用他?”

“第五,殷朝式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廈將傾,而王家潛心蟄伏數年,單以王家兩兄弟便已是打出了一片天,根基穩固,兵強馬壯,更莫論江公這等智者尚未正式出山。殷朝與朔方城一戰勢在必行,孰勝孰負早有天命,父親你此番作為,無異於推河間城於必死之地!”

季婉晴字字切齒,錚錚作響,雍容華貴的裝束掩不住她凌厲的鋒芒銳氣,就像王家兄弟從來沒有小看過她那樣,她從來從來都是一個聰明,有魄力,有膽識的女人。

只不過在王家,有著王啟堯在,她便甘居幕後,不露鋒芒。

季錚讓她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面色鐵青,抬起手來就是一巴掌,甩在季婉晴臉上,怒喝道:“放肆!”

作為父親,他的尊嚴和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