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小鋪是個挺別緻的小酒館,修在河道中間一塊凸起的乾地上,遠看著像個小島似的,要劃了小船才能過去。

越清古總是能找到許許多多別致有趣的地方,見著三人前來,招了招手:“來這兒坐,這兒可以看風景。”

“原來這裡改名了呀。”寧知閒一來到此處,神色就有些不一樣了,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緻,笑道:“以前那兒沒有涼亭的。”

越清古微微詫異:“前輩以前來過?這涼亭都修了十多年了。”

“我來這兒的時候,你爹怕都還沒出生呢。”寧知閒白了越清古一眼,繼續道:“以前這裡只有兩間茅廬,住了兩戶人家,靠打漁為生,想不到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什麼都變了。”

“前輩有故事?正好,我有酒。”越清古給寧知閒倒了杯酒,滿臉的好奇,等著寧知閒講故事。

寧知閒兩指夾著酒杯,轉了一圈卻沒喝:“酒也不是那個味了。”

“帶你們喝好酒。”寧知閒突然說道,拉起方覺淺與越清古,還有那個叫袁萊的小丫頭,往涼亭那裡奔去。

她圍著涼亭轉了幾圈,在離著涼亭大概十多步遠的地方,吆喝越清古挖地。

越清古不明狀況,但還是依著寧知閒的話往下挖了下去,挖著挖著,真讓他挖出一罈泥封都還在的酒罈。

“就是這個!”寧知閒連忙跑過去,接過越清古挖出來的酒罈:“六十年陳釀的女兒紅,你們兩個小毛孩,可是喝高了。”

“女兒紅?那不是姑娘出嫁的時候,陪嫁的酒嗎?”越清古洗著手問。

“嫁不出的女兒,她的女兒紅就埋得久咯。”寧知閒拍開泥封,濃郁的酒氣散出來,瀰漫在空氣中,真的是聞一聞,都叫人心醉不已。

“好酒!”越清古忍不住讚道。

“試試。”寧知閒喝了一口,遞給他。

越清古品了一口,嘆道:“真的是好酒,就是太烈了,得配點小菜,走,前輩,我叫河間小鋪的廚子炒幾個拿手菜,咱不能辜負了這酒。”

“是個好主意。”寧知閒說著卻坐回涼亭裡:“你們先去,我坐會兒。”

“前輩有心事?”方覺淺問她。

“人活得久了誰還能沒點過去啊,你先回酒館吧。”寧知閒揮了揮手,又支起額頭,閉著眼睛倚著涼亭裡欄杆靠下。

方覺淺點點頭,與越清古先行回酒館。

人走聲寂,流水聲聲,陽光照在河面上,零零碎碎像誰撒了一把金子在水裡,泛著奪目的金光。

寧知閒微閉著眼,眼角滑落一滴淚,沒入鬢。

“酒呢,我埋下了,你要是想好了要娶我,就來這裡取了這壇酒,提著它來巫族迎娶我,我肯定會跟你走,要是沒有……我就當你死了。”

“你何必如此執著?”

“我喜歡啊,你管得著?”

六十年,奚若洲,這壇酒,我埋了整整了六十年。

你怎麼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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