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輕候看著這樣方覺淺,突覺失語。

方覺淺轉身離去,王輕候猛地閉上眼低下頭,久久不能抬起。

那些氤氳了他眼睛的東西他不肯承認是淚水和心酸,也不肯承認是絕望和悲涼。

每一個人都說無情又殘忍,每一個人都指責他對方覺淺的過份苛刻和利用,沒有誰為他想過,他歷經的折磨和煎熬。

更沒有誰想過,他能怎麼辦。

血海深仇就擺在那兒,赤裸裸明晃晃地擺在那兒,像是一片尖刀林立的花園,明知花園深處有花香,可要怎麼赤足踏過尖刀,鮮血淋漓時還說此行甚好,花香醉人?

但他仍要赤足踏過尖刀,走向花園深處。

第一步,他就邁進了王宮。

並非是去見殷王,他仿似作死般地去見了越歌。

越歌正指揮著下人搬運越清古府上的事物,所有的東西都要原封不動地照著以前的樣子放好,杯子在何處,杯蓋蓋幾分,都要和以往一模一樣。

見到王輕候時,她挑眉笑了下:“王公子今日怎麼得空來見我?聽說殷王很快要封方覺淺為妃,恭喜呀。”

“殷王與她談了個條件,我也來與你談個條件。”

“不聽,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讓方覺淺痛苦一輩子更讓我開心,順便還能折磨你。你的條件,肯定不會比這個更讓人動心。”越歌坐回椅子,拍了拍手上沾著落灰,端了杯茶,對跟著身邊的盧辭道:“等會兒你找幾個懂事的后妃過來,我們這位王公子被王上搶了心上人,怕是難過著呢,我還他幾個王上的女人,他也就不虧了。”

敢說出這種膽大包天之話的人,也就只有越歌了。

盧辭冷汗涔涔,他當然曉得這是王后在氣王輕候,但是以小公子如今的心態,王后這麼作,指不得真把他心態給作炸了,那後果就沒法兒收場了。

好在王輕候畢竟是王輕候,天大的恨意羞辱都能嚥下去,神色不改地看著越歌:“王后還沒有聽過我的條件,又如何知道,這份大禮不是你想要的呢?”

“我想讓我哥回來,王輕候你能做到?”越歌託著香腮笑望著王輕候,“王輕候,你在串通方覺淺送走我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日後果,這只是開始哦,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慢慢跟你們耗,耗不死你們算我輸。”

“你要真想找條活路,讓我放過你心尖尖兒上的方覺淺,也容易啊,你若不敢娶殷安,那來做我的男寵,天天給我舔腳,學狗叫,乖乖兒地做個畜生,我也可以放過她。”

“都不同意,還想請我發善心,你當我是神殿裡頭供著的神明像呀?”

王輕候輕輕吸氣,由著這個瘋子說完瘋話,等她安靜了才緩聲道——

“若以殷朝江山相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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