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多事之際

一個越歌,就已經把殷朝折騰得雞飛狗腳,不得安寧了。

如果越歌再加上王輕候,這個組合,足以斷盡殷朝一切生機。

那可是正經八經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肆虐人間,無敵天下了。

除了盧辭,誰也不知那天殷安與王輕候之間到底談了些什麼,他們相談甚久,久到日薄西山,夕陽如血。

人們只知道,那場長談過後,越歌突然就請殷王不要再娶其他女人,說她討厭宮裡女人過多,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殷王雖然奇怪,但也依著她來,同時越歌也不再提殷安與王輕候的婚事,讓殷王小小慶幸,慶幸越歌忘了這一茬,他也不必在越歌和殷安之間左右為難了。

那日盧辭奉王后之命,送王輕候出宮,這是盧辭第一次有如此機會,光明正大地與王輕候並肩而行。

一路兩人聊了許久,踩著王宮內整齊乾淨的青石磚,道路兩邊堆著矮矮的雪堆,常綠的灌木叢掙扎出鮮豔的顏色。

盧辭嘆氣:“小公子此舉,怕是太冒險了,王后脾氣古怪,我怕她會出爾反爾。”

王輕候沒說話,只是望著前方長長長,長到似乎沒有盡頭的宮中道路,想著這一路路地走過去,路邊會倒下多少屍體。

“小公子,恕屬下問句不該問的話,您可是為了……方姑娘?”關於王輕候近來與方覺淺的不和,盧辭也是知道些的,但他沒想過到底會有多嚴重。

王輕候看了盧辭一眼,如今的盧辭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一身迂腐,連殺個人都下不了手的正直書生,他開始圓滑,開始聰明,開始有了官場中人那股特有的奸詐氣,他真是越來越像一個權傾朝野的佞臣。

但好在,外表千變成化,他忠於王輕候的心從未動搖。

也是怪哉,像王輕候這樣的人,是怎麼收服這種人的人心,讓那麼多人願意為他賣命,不惜生死的?

“我不會讓她嫁給殷王的,此計的確毫無破綻,殷王這一手,將我們所有人都險些逼入絕境,但我王輕候,從來不服輸。事情的源頭既然是王后,那就從她這裡解決,至於以後她是不是會出爾反爾……你倒不如擔心,我會不會提前變臉。”

“小公子之思,屬下的確不必多慮,屬下只是不明白,小公子你為了方姑娘,賭上整個未來,這樣的風險真的值得麼?況且,依小公子的性格,怕是方姑娘尚還不知此事吧?”盧辭也是愁,以前的小公子睿智多思,算無遺漏,如今的小公子,卻是愈發的劍走偏鋒,不計後果了。

王輕候目光動了動,何必要告訴她?

就這樣吧,隨她去吧。

方覺淺真的都做好了嫁進王宮的準備,她真要想辦法化解,倒也不是不能化解,只是她有點不想掙扎了,也隱隱有著借這件事,就此了斷了與王輕候之間那些千絲萬縷複雜難算關係的想法。

但王宮方面,突然就偃旗息鼓了,殷王也再未找她提過此事,就好像這一切只是場幻覺。

而她也沒有機會去找王輕候問一問事情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有了這樣的轉變,因為,神殿開始遭遇真正棘手,真正麻煩,真正需要整個神殿全心貫注以應對的局面。

清陵城西北角一處地方,不受殷朝管,不受神殿管,更不受清陵城管,真正的三不管地帶,那裡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名叫巫族。

神殿管他們作稱“邪教”。

這邪教起源甚久,幾乎能與神殿存世的時間並肩,遠非神墟那種小兒科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