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就是我到了該吃藥的時辰了,耽誤不得啊。”王輕候笑答:“我這個人,很怕死的,任前輩,想來你也是吧?”

“所有拼命活著的人,都有一個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我有,不知王公子是否也有?”任良宴說話直切要害。

王輕候伸出雙手環住胸前方覺淺的腰身,臉頰與她相親,笑望著任良宴:“世上佳人何其多,死了就只能見到豔鬼了,虛如雲煙不能握,藕臂秀手難作枕,那多沒意思。”

任良宴倒也未感到意外,他在暗中觀察了王輕候許久,非常清楚王輕候是什麼樣的人,他說出再混帳的話來,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任良宴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王輕候拉著方覺淺上了馬車,離了這裡。

王輕候讓方覺淺將馬車停在安靜的地方,趁著這會兒陽光正好,想曬一曬太陽,便隨處找了塊草地,兩人躺在上面曬著,當真是一點浪漫情致也沒有,至少您找個有花有草有鳥有餘香的地兒啊!

王輕候手枕著頭,閉著眼睛懶洋洋:“任良宴呢,是這鳳台城裡年紀最大的質子,早在老殷王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入鳳台城為質子了。”

“嗯,這個你說過。”方覺淺覺得這太陽曬得舒服極了,她都快要睡著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默默無聞,平庸無奇,但據我還在朔方城時得到的訊息,他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年輕時的他可謂是一代天驕,光芒四射,書法騎射,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生得俊朗陽光,更引得無數女子傾心愛慕,一時之間大家都說,南方諸子,良宴為最。”

王輕候說到此處的時候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喻意不明:“但也許是這老天爺最看不得所謂天驕吧,一夜之間,他家中兄弟盡數死去,他父親上谷候也病逝,本是他的諸候之位,不知怎地,就落到了他叔叔手裡,他從萬丈光芒加身諸候之子淪為質子,從此再未能踏出鳳台城半步。”

“他叔叔奪權了?”方覺淺問道。

“要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還有內情?”

“有,心肝兒你可能不清楚,上谷城是五大諸候地裡離鳳台城最近的,就緊捱著殷朝中央內庭王畿封地不遠,而且上谷城城池封地面積數一數二,五諸候中也許只有清陵城可與之相比,在他旁邊的我們的朔方城,簡直是小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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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老殷王經天緯地之智,雄才大略,看出此地的重要性,一直想讓上谷城徹底忠於殷朝,但當時的上谷候已至暮年垂死之際,拉攏也無益處,不是長遠之策,而任良宴又太過聰明,年輕氣盛,不好控制,於是,老殷王便扶了任良宴的叔叔,如今的上谷候任海平為候,並將任良宴要來鳳台城為質子,這一晃啊,就是二十來年過去了,老殷王都死了,任良宴還在這兒關著。”

方覺淺默默聽著,手裡撕著青草葉子玩,接話道:“所以任良宴一定是想回去報仇的吧?”

“他要不要回去報仇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就對搞亂上谷城挺有興趣。”王輕候深深吸一口氣,聞著青草香,道:“我就說過吧,任良宴會主動找上我的。”

他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方覺淺的聲音,便回頭看,看到她又睡著了。

陽光照在她太過白皙幾近透明的面板上,眼睫在她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陰影,兩縷被風吹亂的頭髮攀附在她臉頰上。

王輕候看了會,沒說話,伸出胳膊來給她當枕頭,另一手枕著自己,自己一個人繼續自言自語:“聽說上谷城的風光不錯,險峰奇石,大河小溪,應有盡有,是個寶地,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好江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

“喜歡。”方覺淺輕聲說。

王輕候低頭瞧了她一眼,笑得眉眼都彎,也閉上了雙眼,兩人便藉著這片好日光午睡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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