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是朔方城的王輕候王公子?”這是位極有涵養的長公主,說話很是得體溫柔,她大概是第一個明明地位比王輕候高很多,卻不說“朔方城質子”這樣的話的,只稱呼其為王公子。

“正是。”王輕候微微笑,點點頭。

“今日讓王公子見笑了,還請勿怪。”

“哪裡話,反倒是我衝撞了長公主,殿下別怪我才對。”王輕候低頭看著她,笑道:“要不,我們乾脆互相原諒好了?”

長公主讓他的話逗得抿唇一笑,端莊又含蓄,一掃之前的淚色:“原來王公子是個風趣之人。”

“夜深了,此地陰寒,長公主千金之軀,怕是不易久處,不如回吧。”王輕候說道。

“也好,是時候回宮了,不過王公子怎會在此處?”長公主問道。

“實不相瞞,我不喜歡宴席,便出來透氣,沒成想遇到殿下出宮,便想看一看,殿下有何事要在夜間偷偷進行,這才跟了過來。”王輕候太知道撩撥女子了,這話聽著像是坦白,其實是要說得長公主害羞,心思婉轉有起伏,不然一直無聊地客套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長公主的臉果然讓他說得一紅,大半夜的她一個女子半夜出來總不是個佳話,所以她說:“那,王公子能替我守住這個秘密嗎?我王兄一直不喜歡我來這裡,以前跟他說過很多次,他都不允,我也是看今日晚上他沒空管我,才出得宮來的。”

“可以是可以,但長公主也要替我守住今日我私下逃出宮宴的秘密,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他大概是第一個敢跟長公主談條件的人了。

長公主下巴一抬,佯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與我談條件?”

只是她平日裡應是從不惺惺作態,傲慢待人,所以連裝都裝不像,話未落音她自己倒是先笑出來了。

兩人便這般一路有說有笑地往宮裡走,再聊的是些什麼,方覺淺就不知道了。

他們兩個人慢行,不能辜負了今日的好月色,但方覺淺卻覺得今日的月色很是清寒,讓她有些發冷,於是快步疾走先回了宮裡,等著王輕候——戲是要作足的,她若是在宮宴上突然失蹤,怕是會讓許多人費盡心機編排故事,她並不想惹出這樣的事端。

“王輕候呢,去哪裡了?”越清古在越王后那裡沒討著好,這會兒興致也不高,顯得怏怏的。

“說是肚子不舒服,離開一下。”

“沒福氣的傢伙,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吃下肚還把他肚子吃壞了不成?”越清古未起疑,畢竟方覺淺在這裡,他便不會覺得王輕候會去別處,又對方覺淺道:“今日你嚇著了吧?是我不好,本是想氣一氣王后,沒想到,她越來越肆無忌憚。”

“沒什麼,反正她也沒對我怎麼樣。”方覺淺大度地拍拍越清古的肩膀,旁敲側擊地問:“先前王輕候說的那位長公主,你能跟我講講嗎?”

“幹嘛,你也想靠著長公主對抗王后啊。”越清古拎著酒壺,笑道,“那你不如跟我說讓我離你遠點兒來得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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