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娜的眼睛白了我一眼,然後坐回在沙發上,拿著遙控一通亂按,不知道她心頭此刻想些什麼。

我輕輕地湊過身去,準備在王麗娜的臉蛋上奉上一吻表示認錯哄哄她,但見王麗娜的頭一偏,讓我的吻落了個空,然後看也不看我,冷冷地對我道:“我警告你,夏仁!往後你敢跟那朵蘭花有什麼瓜瓜葛葛的!”

聽到這話,我的心裡咯噔一下,老婆這是哪跟哪兒呀,但立馬我又回過神來,看這架勢,這往後的調調是定下來了,老婆是州官,俺成百姓了。

唉!你說這女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吶,一朵溫柔的解語花跟一頭母老虎的區別就只是嘴角夢幻般的曲線,朝上還是朝下的問題。王麗娜這時候的嘴角真真切切是朝下來著滴,同時眼露慍色。

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哄著她,必須哄著她。

一番耳鬢廝磨,我貼近王麗娜細軟的耳根哈了口氣道:“老婆……我以為今晚你不回來了喲。”

這口氣哈得不打緊,打緊的是我又禍從口出了,但見王麗娜的身體像彈簧一樣從我懷裡彈開,連帶被子一裹,我全身就只剩下褲衩遮體。

隨即耳旁響起王麗娜好聽的銀鈴般的聲音,像百靈鳥在歌唱,但是唱詞嚴重跟聽起來悅耳的調調不符:“哼,原來是打的我不回來的主意,還以為你安的什麼好心?敢情是你有時間跟你的那朵蘭花約會是吧?”

我便趕緊解釋,十分委屈地道:“唉,怎麼又成了我的蘭花了嘛?我連片蘭花葉子都沒碰著一下呢老婆。我就是學學雷鋒做做好事嘛,送一朵飄散的蘭花回家,跟雷鋒叔叔送要生孩子的大嬸到醫院一個性質啊!”

這個時候要盡量做楚楚可憐狀,以賺得女人胸懷博大的同情心,以我的瞭解我善良的老婆是撐不了多久滴。

果不其然,王麗娜突然撲哧一笑道:“你蒙誰呀,雷鋒叔叔才沒有送生孩子的大嬸進醫院呢,人家是送帶小孩的大嬸回家。”

下了班之後,我出了公司。王麗娜要加班,沒有那麼早回來。我閑來無事,就準備到我常去的一家很多老外光顧的酒吧去磨嘰一番再說。

我找到個方便停車的地兒,但到酒吧還要步行個十分鐘的樣子,期間要穿過一個仄長的地下人行道。

此時夜色逼濃,華燈初上,熱鬧如熾,物人鼎沸。

當我步入地下通道的時候,一陣沙啞粗渾的歌聲傳入我的耳中,聲源很明顯是從通道對面的那一端發出來的,伴隨著電子吉他以我非專業的耳朵聽上去連線得並不夠順溜的和絃。

我循著歌聲而去停住了腳步,一個帶著墨鏡的鬍子拉碴滴街頭藝人端坐在地上,抱著把接到一個音響上的吉他,前面一個布袋子放在跟前,裡面有一些人民幣零鈔散落其間,旁邊一隻看上去像是無家可歸的小狗兒伸著舌頭偎依在他身旁。

我在大學的時候,也曾經彈過吉他,聽著耳目前生澀的帶著胡茬味滴吉他旋律,彷彿帶我回到了那一段時光如洗的大學歲月。

家裡的那把老吉他已經布滿灰塵,記不得何時還撥弄過它,但現在我突然感到體內悠然升起一股撥弄吉他琴絃才能帶來的對那種音樂的渴望和大學時光的懷念。

我蹲下身子,從錢夾裡摸出一張五十大鈔,放在面前裝錢滴口袋裡,突然我聽到面前這位仁兄的聲音高了個八度,那是腎上腺分泌突然受刺激的訊號。

尼瑪的,你都看的到那是五十的人民幣你戴個墨鏡裝什麼瞎子阿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