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錦從小家教嚴,進娛樂圈之前在學校除了學習,別的只能在腦子裡滾幾圈想想。大學跟家裡人大吵一架報了北影,去他的金融法學機電,一本正經轉去學表演,打那以後也沒人管他,什麼自律禁慾都往腦後拋。

用他的話來說,喝酒不圖喝醉那喝他幹嘛。

然後,人又喝高了。

“把人都趕了。”

來人一令,手底下的小嘍囉大搖大擺清場。

這煞星,接到訊息深夜經理一溜小跑到門邊跟這位周旋。

“胖哥,您這是……”

花胖,姓名不詳,因體格壯碩有了“花胖”的諢名,底下人跟著喊“胖哥”他也樂得聽。

花胖把人推開,伸了兩根手指夾著經理的衣領嘲道:“清個場而已,還用花哥親自跟你說?”

“不不不,我讓人幫忙清。”一聽花哥的意思,經理戰戰兢兢退下喊人幫著清場。

此花哥非花胖,h市兩條雙向車道十字貫穿,分東西南北四區,尤以東區最為繁華。東區花臉聲名大噪要從暴砍西區尖嘴堂說起,這麼多年謠傳了數十個版本,但當年胖子是親眼見過的,那會他還只是個堂口收保護費的小嘍囉,也不知道尖嘴堂堂主怎麼得罪了這煞神,硬生生被他砸了兩家店砍傷數十人。那人眼角上挑生的就是不好相與的面相,如同剛剛下山茹毛飲血的猛虎,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死,若要怕死也不敢孤身闖西區挑場子。

聽說就因為尖嘴堂堂主拿了他一樣東西,踩了這人的線逼的一個來h市討生活的小子暴起傷人。

後來是東區那位親自把他帶走的,走的時候人只剩了一口氣,死死的握著條鏈子,胖子隔得遠沒看清,但那張極具攻擊性的臉從那晚開始就砸在他腦子裡。

他媽這麼血性的男人簡直是他的畢生追求啊。

這場清到二樓,雖有不滿意的客人最多罵罵咧咧,經理都給免了單滿臉賠笑,但清到朝錦這桌,拓跋城正準備拉人起來,朝錦把腳一踏不樂意了。

他又不是不給錢,憑什麼不讓他繼續喝了?

“不走,憑什麼走啊?”

朝錦一撩頭發掙脫鉗制坐下開了瓶酒,半點沒走的意思,喝酒不喝醉聊勝於無。拓跋城跟著他坐下了,倒不是給朝錦面子,進組之前有人跟他說過一嘴,朝錦姓閆,姓閆的不就那幾位。

見拓跋城坐下了,其餘人也不好意思說走。

這一耽擱傳回花胖耳朵裡,變成有幾個不入流的小明星佔著包間不出來,花胖一聽啐口唾沫帶著人上了二樓。

經理急成陀螺,生怕兩幫人起了沖突自己沒法跟花哥交代,而且那幫人不管人家是幾線明星都是有粉絲的主,萬一鬧大了製造點輿論牽扯到花哥……

胖子脫了外套扔給旁邊人,擼起袖子露出兩條彩色花臂,推開門帶著小弟進去了。

包間裡的人齊刷刷一愣,這種黑社會上門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有……有話好好聊啊。

“呦,喝不少啊,聽說你們喜歡我這店?都不願意走了?”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們馬上走馬上走……”

能惹君子不惹小人,拓拔城試圖拉起朝錦走。

“晚了,既然喜歡就留下吧。”

胖子裝作不經意碰了下喝空的酒瓶,落地碎裂的聲音驚起在場人心裡一場海嘯,他們不是沒看過人打架,但這種還是破天荒頭一回接觸。

劇組的人面面相覷沒見過這陣仗,沒人敢開口說話。拓拔城深諳惹誰不惹街頭地痞的真理,連連給胖子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