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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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27了。”
周蕩這張臉極具欺騙性,得益於這人沒什麼抽煙喝酒的嗜好,晚上九點半準時睡覺,平日裡喜歡泡腳研究食譜,同樣二十歲人家追求美他追求養生。
“呦,比我兒子大六歲,不像啊你,你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吧。”
周蕩笑笑:“謝謝您誇我年輕。”
周蕩有個雙胞胎哥哥,叫周青,青山綠水的青,兩個人完全不一樣。周蕩喜靜周青好動,周蕩沒追求周青目標堅定考警校。同一張臉不同的命,周青的熱血不拘小節好打不平,最後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他有一點點周蕩的怕麻煩,此刻應該順利當上警察大展拳腳。
那些被周青視為人民公僕的同行沒有還他一個公道,因為那人太過於龐大,幹慣了俯瞰螻蟻的活,看多了敢怒不敢言的臉,他們只能把事掩埋再撒幾抔土,跟家屬道一句“斯人已逝,入土為安”,或者再加一句“節哀順變”。
那些在學校裡留存的熱血志向被撕碎被消磨,他們漸漸意識到即使彈丸之地自己也護不住。
當年許的誓立的志,被人狠狠踩在腳下碾壓的粉碎。
剛入職的小警察聲淚俱下說對不起青哥,周蕩只能拍拍他肩膀象徵性安慰一下,畢竟他也無法為他親哥做什麼。
後來,他父母在趕來警局的途中出了意外,母親被定性為植物人,父親醒後被後媽接走搬了家,只有周蕩得以逃過一劫。
他不是不想紅,不是不願意享受高片酬被大批次粉絲簇擁的快感,只是他清楚自己始終無法跟那人抗衡,也害怕因為這張臉走上週青的老路。
有沒有抱負是一回事,但想活是肯定的。
兜裡的兩千塊錢等找個空捐給孤兒院吧,就當替家裡人積福了。
周蕩不知道能瞞多久,如果他媽現在清醒著早戳穿他拙劣的騙局,四年了,等的人耐心也早耗的一幹二淨。
到了拍攝地,萌萌正裹著到腳踝的羽絨服站在門口等他,見周蕩下車急匆匆跑過來。
“周哥,”
“萌萌,你怎麼在這?”
“艾姐說了,以後讓我跟著你。”
跟著他?跟著一個沒什麼前途的藝人?
萌萌見周蕩愣著,拿過他拎在手上的包抱在懷裡,催促他快進棚。
“艾姐還說,讓你最好不要再接這種平面拍攝,但如果你堅持那今天是最後一個。“
“那我有別的工作嗎?”
萌萌見他神色晦澀四下望望告訴周蕩自己偷偷聽來的訊息:”周哥,我聽艾姐跟曹姐說有個劇指名讓你演男二,而且一開始是男一號怕人多口雜才降到男二,你以後不用拍這種平面啦。”
小助理心思也簡單,自動預設周蕩要紅了,替他美滋滋的,但周蕩的表情似疑惑似驚恐,獨獨沒有喜悅的成分在。
如果萌萌說的是真的,大抵就是他前幾天試的許州導演的戲,按理說圈子裡的權色交易沒有人未動禮先行的,為什麼到他這……周蕩穩了穩身形腦袋卻止不住的犯暈,他想不明白有誰要這麼做,心裡隱約有個答案呼之欲出被他強行鎮壓。
拋卻所有可能,剩下的最不可能即真相。
“周哥,你沒事吧?”
她以為自己說了個好訊息,怎麼周哥嚇得臉煞白煞白的,艾姐不止一次說過她出門不帶腦子,她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沒事,就是餓了,有點低血糖,走吧。”
“哦哦,那我去給你買吃的。”
無論是與不是,為了家裡人他也要撐住了,大不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想擰斷他的頭顱也要做好臨死前被他反撲狠狠咬走血肉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