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閆成第一回 進周青的家,狹窄的一居室,效仿酒店擺了兩張標間的床,只是床單從白改成了灰。

聽見浴室裡嘩嘩的流水聲,趙閆成把自己往床上一擱賤抽抽的說道: “行啊周青,你還玩金屋藏嬌啊。”

“滾你的,浴室裡那我弟。”

“騙鬼呢。”

周青放鬆的靠在椅背,雙腿自然分開,雙手搭在腹部,右手四指在左手背上一下一下敲打著,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趙閆成立馬拱手認錯,周青這人生起氣來周身縈繞著極具壓迫性的氣場,趙閆成悻悻閉了嘴心裡嘀咕這貨竟然還有戀弟屬性。

周蕩一共見過趙閆成兩回,這回是初見,他還記得那人見了自己瞠目結舌的樣,圍著他轉了好幾圈,結結巴巴地問“雙胞胎沒這麼像的吧,克隆的吧”。

手指摩挲照片上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周蕩眉頭緊鎖,他已經很久不做這夢了。

周蕩從床上坐起來拍拍臉穩了穩神,抬眸看了窗外一眼,下雪了。

這雪是好東西,雜七雜八的玩意都能被掩蓋,所謂純潔美好用來騙騙不懂行的外人,他日雪化不過給剩下的人留個殘破不堪的局。

周蕩把照片夾回去,將日記本擱在枕頭底下推門走出院子。<101nove.市很少看到雪,唯一的一次還是雨夾雪,觸地即化,大約皚皚白雪只是專屬北方的美景,打著雪窩雪城冰城的名頭總能吸引不少土生土長的南方人。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所以他跟周青養成截然不同的兩種性子。

雪花落在掌心被熱度融化,周蕩的睫毛顫了顫。

“青哥哥。”剛及自己腰高的小男孩打著小花傘震驚的看著站在雪裡的周蕩。

“小豆丁?”

小孩跑過來握緊了周蕩的羽絨服衣角,“我媽騙我,她說青哥哥去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他難過了好久,對母親的話深信不疑,還偷偷給青哥哥燒了手寫的信。

周蕩把小孩抱起來,還挺沉,“我不是你的青哥哥,我是他弟弟,我叫周蕩。”

“可是你跟周青哥哥長得一樣呀。”

“我們是雙胞胎。”

“雙胞胎就會長的一樣嗎?”

“不一定,等你以後學生物就知道了。”

“那,那青哥哥是真的不回來了嗎?”

是啊,是真的回不來了。

周蕩笑的有些勉強,不得已說了謊,“等你長大了,他就回來了。”

“真的嗎?”被小孩亮澄澄的眼睛直視,周蕩莫名心虛狼狽的躲開對方的視線。

這事上唯二不能直視的東西,一是太陽,二是小孩子純潔的心。

“真的。”

“我媽說要長個就要喝牛奶,那我多喝牛奶是不是就能快點長大?”

“嗯。”

等你長大就明白,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