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傅氏等得有幾分不耐煩,眼角瞥到傅姨娘又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著人再去催促容金氏趕緊過來,心裡卻是氣惱不已。

容金氏珊珊來遲,剛進屋子裡來,容傅氏就冷聲道,“三請四請才肯過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母?”

“婆母息怒。”容金氏福了福,然後就徑自坐在容傅氏的下首位,看也不看傅姨娘一眼,“府門都被催債的人堵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先去處理一番……”

“那你現在是處理好了?”容傅氏突然眼睛一亮地道,若是容金氏把這事情給解決了,她也就不用左右為難了。

容金氏離言,“噗哧”一聲笑了,然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容傅氏,“婆母怎會如此天真?那些人是來要債的,沒拿到錢他們怎麼會撤?”

容傅氏被容金氏這麼一說,老臉不由得通紅起來,“公中不就有錢?你拿公中的錢先墊上,把這些人都給打發了,別影響了秋丫頭和季丫頭的清譽,如今這倆女娃都爭氣,尤其是季丫頭,她即將出閣……”

容金氏輕揮了揮手,目光冷冷地看向傅姨娘,“我家秋丫頭的婚期再急也得要明年,季丫頭這孩子我確實心疼,可好親孃即不心疼,我又能有什麼法子?”頓了頓,目光轉向容傅氏,“如果婆母非要公中來出這一筆錢,那也行,我把大伯、三叔和四叔都請來了,還有三弟妹和四弟妹,他們都同意公中出這一筆錢,那我就沒意見。”

話音剛落,大房父子倆,還有三房和四房這兩對夫妻也走了進來,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看向容傅氏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滿,就更別提傅姨娘了,那是恨不得把她拖出來暴打一頓,嚇得傅姨娘像鵪鶉一般縮著腦袋。

“你,你們?”容傅氏沒想到容金氏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此時眉頭緊皺。

“公中不能出這筆錢。”大老爺容漳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手指著傅姨娘朝容金氏道,“她是你們二房的姨娘,她欠下的債應該由你們二房來還。”

三老爺夫妻和四老爺夫妻都不出聲附和,由得大老爺怒氣衝衝地罵他們都是馬屁精,哪邊有利倒向哪邊?都是一群軟骨蟲。

容漳的怒氣沒有人看在眼裡,顯然他提出來的方案沒人贊成。

容金氏這時候開口了,“她可是婆母的親侄女,問問她這錢都用到了哪裡?那就去哪裡把這錢挖出來好了……”

“金氏,我忍你很久了。”容傅氏突然大喝一聲,“你明明知道她沒有能力還錢,你這樣逼她,是想要逼死她嗎?”

“婆母既然要護著這傅姨娘,那這錢就由婆母來還便是。”四夫人容李氏突然道,然後悄悄地朝容金氏負賣了個好。

容傅氏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四兒媳婦,這個當年從她手裡摳走多少好東西的兒媳婦,這幾個人當中,她對她是最好的,如今第一個反她的居然是她。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她轉頭喝向容李氏,這個蠢貨,把她最後的棺材本都掏空了,她能撈到什麼好處?她現在頗為後悔給最寵愛的小兒子娶了這麼個沒腦的玩意兒。

容李氏卻不怕她,以前葉氏在的時候,她還能從婆母手中暗暗得到點好處,但沒了葉氏為這婆母兜底後,婆母的錢就不再流入她的口袋,而是都拿去倒貼她孃家那一堆廢物去了。

既然她都撈不到好處了,那還不如大家都得不到。

她朝丈夫看了一眼,夫妻倆心照不宣,容波早就不滿母親一門心思都為孃家打算,半點也不考慮自家,於是他梗著脖子冷聲道,“娘,我娘子確實說錯了,這錢也不該您還,”還沒等容傅氏臉現笑容,他就又道,“這錢都是花在傅家人的身上,該傅家還才是。”

容傅氏錯愕地看著小兒子,“那可是你舅家,你怎麼能這麼說?況且你舅家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他們手頭沒錢……”

“那就把傅姨娘推出去隨便他們處置便是……”

“那是你表親,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冷血的東西來?”

容傅氏大罵出口,不管傅姨娘做得有多錯,那都是血緣至親。

容波聳聳肩,眼睛卻是陰狠道,“總之我不管,公中的錢也好,您老的棺材本也好,都有我一份,我是不同意出這錢的。”

容傅氏這會兒心都涼了,這個兒子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我還沒死,你就惦記我的錢了?”

容波這回不吭聲了,不過看樣子也是不打算低頭的。

“老大?”容傅氏看向大兒子。

容漳不吭聲,表明了他是支援老四的意見的。

三老爺容澗如每一次那般都不作聲,反正他的意見一向不重要。

“老二家的,你是當家主母,你也跟他們一條心的?”容傅氏最終只能又逼向容金氏。

容金氏道,“我雖是當家主母,但這家一日沒分,那就是大家的,少數服從多數,我沒有意見。”

容傅氏頓時心涼了半截,她看著這滿堂的兒子和兒媳婦,沒有一個人為她分憂,更沒有一個人心疼她,她用手指著這一個個,“你,你們都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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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波立刻不滿這話了,指著傅姨娘道,“為了她,您居然開口詛咒我們?娘,現在我們是你的親人,還是隻有她傅雁是?您說一聲,只要日後只認她一個至親,那我這就走,再也不會登這個門。”

容傅氏氣得心口疼,傅姨娘卻是大氣都不敢出,她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容金氏開口道,“婆母,大家都不贊成出錢為傅姨娘填窟窿,這樣吧,如果您願意出錢為她擺平這事,我沒意見。”目光又看向容波,“四叔,看在婆母的份上,我們就退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