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微動了。

容靜秋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能感覺得到這輩子趙裕對她的用心,如果她沒有上一輩子的記憶,她肯定會樂於投入一場未知的戀情當中,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但是那一箭穿心的痛,還留在胸腔中,她無法放下一切跟在他的身邊,她的身邊不是隻有自己,奶孃等人死去的畫面也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她不能再讓她們因她而死了。

此時她微微閉上眼睛,把那扇微微開啟的心扉給重新關上。

“容姑娘,您怎麼了?”沈姑姑看到嚴嬤嬤出去之後,她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嚴嬤嬤背後的主子會是太子,正細思間,哪知一轉頭就發現容靜秋不太對勁,身體有些搖晃,她忙伸手扶住她,擔心地問了一句。

容靜秋再睜開眼睛時,輕輕地推開沈姑姑的手,“沈姑姑,我沒事。”

沈姑姑仔細打量容靜秋的表情,看到她展顏一笑,真是安然無恙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想到自己同時也是有秘密的人,於是她又有些為難地道,“奴婢……”

“噓!”容靜秋輕輕地豎了個食指在唇邊,看到沈姑姑錯愕地看著她,她道,“沈姑姑若是為難,可以不說,我也是信得過沈姑姑的。”

她不再執著於追問沈姑姑的來歷,左右都是跟趙裕有關,怪不得一開始對她又是釋放善意又是提點的。

沈姑姑如釋重負地輕舒一口氣,她與嚴嬤嬤不同,太子是皇后的親生兒子,嚴嬤嬤就算聽令於太子也是無傷大雅,但她不同,她是不能對任何人承認自己背後另有主子的,不然她很可能不能活著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不過她還是跪下道,“容姑娘見諒,他日奴婢一定向姑娘您坦白。”頓了一會兒,表忠心道:“姑娘您放心,哪怕犧牲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會護姑娘周全。”

容靜秋伸手扶起她,輕拍了下她的臂膀,“我知道。”

不是真的忠心,趙裕是不會送到她的身邊。

把這兩人的來歷都摸清楚了,容靜秋的緊迫感少了許多,畢竟不是孤軍奮戰,只要皇后不刻意刁難,她的小日子還是過得不錯,只是有些想念母親容金氏。

容金氏同樣也想念自己的大女兒,如今倆個女兒都不在身邊,她時常都感到寂寞,好在容靜季即將出閣,沖淡了一些她的離愁別緒。

只是偏在這節骨眼上,傅姨娘卻惹出事端來,她聽到鍾嬤嬤稟報的時候,當即愣了愣,最後不可思議地道,“她借了高利貸?”

鍾嬤嬤點了點頭,“現在人家都在府門口叫囂著要她還錢,不然就不走,讓人看定遠侯府的笑話。”

容金氏素日裡是恨極了傅嬤嬤的,但如今容靜季就快出閣了,她並不想在這節骨眼上有人鬧事,畢竟事關侯府的臉面,而將來繼承侯府的是自己的兒子。

“這事稟告給老夫人知道沒有?”

“已經第一時間報到那邊了。”

“對了,侯爺知曉沒有?”

“侯爺還沒有回府。”

容金氏一聽這話,頓時就不心急了,容傅氏當年臭不要臉的讓她孃家侄女嫁進來當姨娘,就得有收拾這爛攤子的覺悟。

“讓老夫人先出面去管,還有跟賬房那邊打招呼,沒有侯爺和我的同意,不許老夫人從賬上划走哪怕一文錢。”

既然是傅家女兒惹的禍,就姓傅的先出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