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一向都喜歡與趙裕唱反調,但這回她是把他的忠告給聽進去了,這次是幸得趙裕給她解圍了,但下次呢?趙裕不可能會次次都恰到好處的出現。

她永遠信奉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殿下的教誨,小女子記住了。”

趙裕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本以為她會跟他理論一番,他要費不少唇舌才能勸得動,哪知她這麼快就聽進去了他的意見?

“第一次見容姑娘這麼好說話。”

“小女子又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

這下子兩人倒是有些默契地相視一笑,鍾義看這兩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硬上前分開並排走的兩人,不讓趙裕有越雷池的機會。

容靜秋撫了下額,不過對於鍾義這護著她的舉動心裡還是挺受用的,“鍾大哥,我還有些話要與九殿下說。”

鍾義看了看她,看到她堅持,這才不情不願地退到後面去,兩眼仍舊盯著趙裕看,不許他做多餘的動作,畢竟這人知道容靜秋是姑娘家。

“上次那群紈絝子弟沒有給殿下添麻煩吧?”容靜秋還記掛著這件事。

趙裕笑道,“一群上不得檯面的人,能給本皇子添什麼麻煩?容姑娘無須掛懷。”

“那就好。”容靜秋道,此時已經走出了酒樓,看到鍾義去把馬給牽來,她這才朝趙裕拱手道,“草民先告辭了。”

“且慢。”

容靜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哪知他居然湊近她,低語了一句,“容姑娘,你今天有沒有說漏嘴天知地知你知,本皇子也想知道,本皇子希望有一天能從你嘴裡聽到真話。”

容靜秋臉瞬間漲紅,她就知道趙裕這王八蛋不好糊弄過去,以前不說那是他沒想追根究底,可這次她說漏嘴的那句話包含了太多的資訊量,也難怪他會上心了,到現在還想套她的話。

她打哈哈道,“殿下的話小女子聽不明白呢,小女子從來不說謊言,天地可鑑。”

趙裕早就知道她不老實,但再一次從她的嘴裡聽到敷衍的話,心裡也不舒服之極,遂笑得更燦爛,“總有一天本皇子要你這張小嘴變得老實。”

“小女子本就實話實說,殿下的疑心病得治治了。”

“呵呵。”

兩人都面帶笑容,但雙方知道他們又一次談崩了。

鍾義牽來了馬,容靜秋朝趙裕拱了下手,然後瀟灑地躍上馬,一揚馬鞭,她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趙裕卻是笑容一收,雙眼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小斗子適時地從旁邊陰暗的巷子裡走出來,好在容姑娘沒有看到他,不然肯定會知道是他透露她的行蹤給殿下的。

“殿下。”他上前給趙裕行了一禮,目光朝那已經看不見身影的方向看去。

他是真的做夢也沒想到容靜秋和容十七會是同一個人,容十七的名字其實如雷貫耳,他最初是從自家乾爹嘴裡聽來的,知道是個翩翩少年郎,後來在莊子裡給容靜秋彙報時也聽過他的名聲,只是無緣見到真人。

要不是聽到殿下喚那毫無脂粉氣的少年一聲容姑娘,他也不會大膽做這聯想。

“這次做得不錯,這個賞你。”趙裕摸出一把金豆子拋給小斗子。

小斗子喜笑眉開地接過,他就知道容姑娘能給他帶來錦繡前程,將這把金豆子收好,他這才小聲地開口,“殿下,明明都有御史參你一本當街打人兼擄人了,你還要瞞著容姑娘,這不是錦衣夜行了嗎?”

明明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容姑娘,可卻又不讓正主兒知道,他怎麼想也想明白自家主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趙裕輕敲他一記,如果事事都讓他看穿,他還當什麼主子?不如讓給他當好了。

容靜秋回到停馬車的地方時,紅裳已經急得團團轉,看到她安然回來,淚眼朦朧地迎了上來,“姑娘,您總算是回來了。”

容靜秋輕拍了下她的手臂,看到這姑娘居然急哭了,遂道,“趕緊擦擦眼淚,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紅裳這才粗魯地把抹了兩把淚水,目光看了下守在一旁的鐘義,“奴婢去把車伕喚回來。”

容靜秋點了下頭,這才進去馬車裡面,就著外面的月光,趕緊把身上的男裝給換下來,重新扮回女嬌娥,剛梳好頭髮載上髮飾,就聽到紅裳領著車伕回來的動靜。

她從視窗處探出頭去,“鍾大哥,天也晚了,你先回去吧,不然尤姨會擔心你的。”

“我一個大男人,她有什麼好擔心的?”鍾義道,“我送你回去。”

容靜秋看他的樣子是心意已決,這才不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