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季見狀,忙攔著,“這些都是汙穢之物,三姐姐還是別看了,省得髒了眼睛。”

梅兒去撿的時候,俏臉立即通紅,急忙把這些散落的冊子給合上,然後再將滾落到一邊的藥丸盒子收起來,這都是些什麼藥,她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等把這些都撿好了,她才躬身站在容靜秋的身邊,面色為難道,“姑娘還雲英未嫁,還是別看了……”

容靜秋也沒非看不可,看這樣子,心裡也清楚那都是些什麼東西,頓時,她狠狠地看向傅姨娘,“你這是要害死六妹妹嗎?”

傅姨娘卻不肯認這個罪名,“我這是為她好,哪個姑娘家出閣不壓箱底幾本避火圖的?我這都是特意給她尋來的,花了好些銀子,將來她討太子歡心,不得學這個?”頓了頓,“我就不信夫人沒給三姑娘也準備幾本?不信三姑娘可以去問問。”

她沒說的這是她透過孃家人從花樓裡的老鴇那兒買來的,裡面的內容比起常見的避火圖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那些藥丸,她就更覺得自己冤了,“這都是有助於懷孕的藥丸,外頭千金難求的,這女人想要婚後過得好,還不得看肚子?我這哪裡錯了?她不感激我便罷了,還要把我的一片好心踩在地上,我這個冤啊……”又開始放聲哭了出來。

容靜季卻是冷冷地看了眼傅姨娘,“你也別哭,等把我害死了,你再哭也不遲。”

“我怎麼就害你了……”傅姨娘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操碎了,偏女兒還不領情。

容靜季頭轉到一邊,不屑於再與傅姨娘說下去,她會想到這些估計也是傅家人攛掇的。

容靜秋卻是道,“真把這些帶進東宮,皇后娘娘第一個就會饒不了六妹妹,你這不是想害死她嗎?”

“怎麼會?”傅姨娘不信她這套說辭。

容靜秋不正面回答,而是舉了個例子,“假如今日有人把這些拿到鷺哥兒的面前,你會怎麼想?”

“誰敢?看我不打死這個小賤蹄子?”傅姨娘突然柳眉倒豎地罵了出聲,隨後看到容靜秋臉現嘲弄,她又有幾分抹不開臉,於是辯解道:“這不一樣,鷺哥兒才多大?他正是讀書的時候,哪能早早沾染這些東西?但太子不同,他都快是而立之年的人了……”

“那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你是想讓六妹妹背上一個禍國妖姬的名聲嗎?”容靜秋道,“宮裡忌誨這些東西,皇后娘娘就只有太子這一根獨苗苗,會讓人教太子墮落嗎?要是這樣,當年比大姐姐出身更好的陳國公的嫡女就不會屈居於側妃之位了。”

“還有這些藥丸,先不論功效,這些是能隨便帶進東宮的嗎?”她的手指向那用錦盒裝著的藥丸子,“你怕是忘了大姐姐是為何而死的了?”

傅姨娘是容傅氏的親侄女,她當然知道神藥那一起案子是捲進去多少人的,壓垮太子妃容靜春的也是這一樁事件,頓時,她的臉蒼白一片,立即看向女兒,“季丫頭,是為娘糊塗,我……我沒想到這些,我只想著你進了東宮後能早早地站穩腳跟,再說這藥丸子是真的沒問題的,為娘可以保證。”

“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了嗎?”容靜秋繼續道,“傅姨娘,你怕是沒聽過什麼叫無中生有,栽贓陷害吧?不,這招你應該使得爐火純青。”

傅姨娘的臉色陣青陣白,此時有點不敢看向容靜秋,畢竟自己做過不少虧心事。

容靜季這會兒已經不想再理會傅姨娘了,於是轉身進屋,只拋下一句淡漠的話,“姨娘,你走吧。”

“季丫頭……”傅姨娘想要追進去解釋一二,但話到唇邊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心裡頭一回埋怨孃家人,亂給她出主意。

容靜秋也不想讓傅姨娘再去刺激容靜季,於是朝梅兒道,“送傅姨娘離開。”

梅兒這才站到傅姨娘的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傅姨娘,請吧。”

傅姨娘狠狠地剜了眼梅兒,狗仗人勢的東西,當下拂袖轉身而去,哪知才走兩步,那叫梅兒的侍女卻是把懷裡抱著的東西一骨腦兒地塞到她懷裡。

“這是傅姨娘的東西,還是交回給傅姨娘自行處理吧。”

傅姨娘恨得咬緊一口銀牙,不過還是把懷裡的東西都給抱緊了,這些還能再拿去換錢的,她現在手頭緊,孃家人下回再來打秋風,她怕是拿不出銀子來,所以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屋裡的容靜季卻是沒有哭,而是低頭繼續做鞋子,容靜秋看了眼那邊已經做好了的幾對鞋子,從小到大排列著,顯然是給容鷺做的。

她嘆了一口氣,坐到容靜季的身邊,“六妹妹,你也彆氣惱,傅姨娘就是個渾人。”

“我知道,她腦子也就這樣了。”容靜季道,“只是好好說話她不聽,我這迫不得已才會這麼做,”抬頭看向容靜秋,她很平靜地繼續道,“三姐姐不用擔心我的,我知道自己的位置,進入東宮,首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大姐姐留下來的皇孫,皇孫好了,我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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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妹,不用這麼看得這麼悲……”

“三姐姐,我知道你是在寬慰我的心,但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生出不該有的妄想,那才是害了我自己。”

容靜季的心如明鏡一般,對於進東宮後的日子,為了安寧,爭寵那是萬萬要不得的,低調才是生存之道,所以生母拿來的那些東西,才是她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