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一副可惜的樣子,繼續重新坐回原位,“七哥放心,弟弟我要說早就說出去了,只是你把藍家姑娘安排在庵堂裡,確實有幾分狠心。”

“那有什麼辦法?”七皇子一副懊惱的樣子,“她行事不端被人捉到痛腳……”

“是打算把孩子生在庵堂裡?”

七皇子的狡辯之詞頓時吞回了肚子,眼裡閃過一抹不悅,一副無奈的樣子道:“那也是沒法子的法子。”

“七哥,你這行事也太不謹慎了。”趙裕有些涼涼地道。

七皇子沒有就謹慎的話題再說下去,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那藍家姑娘不惹出那事來,他也不用拋下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現在說這些都是無用功,九弟啊,哥哥的秘密你可得替哥哥保住啊。”

“好說好說。”

七皇子笑得假,趙裕也笑得假。

兄弟二人都知道對方不安好心,這樑子也不是今天才結下的,早在年幼時,沒有親孃照顧的趙裕受過不少七皇子以及他陪讀的欺負,那些事情還歷歷在目,哪能說忘就能忘了。

十一皇子尋了過來,“大哥那邊在找人,你們躲在這兒做甚?”

“沒事,就是跟七哥聯絡聯絡感情。”趙裕笑著起身,伸手拍了下七皇子的肩膀,朝他擠了擠眼,表示兩人有小秘密。

七皇子忍著難受,也回以一個同樣的笑容,只有十一皇子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倆一向不對付的哥哥怎麼這麼好了?他還有點小小的吃醋,九哥一向跟他好,這下子居然跟七哥勾肩搭背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三人走了,假山背後頓時靜悄悄。

好一會兒過去了,除了風颳過假山石發出的聲響,就沒有別的人影。

突然,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走出一個人來,這人還仔細地找了找一些可能會藏人的地方,結果沒有發現,這才自言自語一句,“七殿下也太過謹慎了,分明沒有人嘛,還讓我在這兒埋伏半天,現在都查過了,哪有姑娘家?罷了,不找了,還是趕緊回去回話,省得又要被責罵一頓。”

說完,這小太監模樣的人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等到連聲音都沒有了,又過了一會兒,容靜秋這才從藏身處施施然地走出來,好在她多留了個心眼,不然就要被七皇子派去的小太監給伏了個正著。

趙裕之前坐著的地方後面有個不起眼的小洞,這個小洞剛好被雜草掩蓋了,在外面完全發現不了,近前仔細看方才能發現這有個能藏一人的小洞,而她當時就是緊急藏在此處。

因此,把趙裕和七皇子的對話聽了個正著,這會兒她伸手摸了摸下巴,沒想到自己還有偷聽到那等隱私,七皇子這人道貌岸然,上輩子她早就發現了,可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上輩子他與藍家姑娘成婚時已經珠胎暗結了。

怪不得,上輩子七皇子妃藍氏成婚八個月就生下一個男嬰,對外宣稱是七個月的早產兒,如今想來,應該是足月的嬰兒。

七皇子買通了宮裡的接生穩婆,偽造了孩子的出生日期,所以能夠瞞天過海。

這輩子藍家姑娘給大王妃甘氏送過神藥,案子牽扯到她,遂只能被迫出家,畢竟肚子不等人,而七皇子擺明不願意負責,藍家丟不起這個人,只好按七皇子的意思送到庵堂去遮醜。

把這一切都想通了,她不由得搖了下頭,這七皇子真是比誰都狠,她得小心點別對上他,不然很有可能會招致殺身之禍。

思及此,她沒有在原處多逗留,而是急忙把自己的行跡給掃乾淨,悄然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她記得這有條小路能回到那休息的屋子,這樣一來就不會有發現她了。

她剛回到休息處,就看到容金氏正在找她,見到她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正想說兩句,就看到大女兒朝她豎了個食指在嘴唇上,她頓時知會地沒有吭聲。

領回了自家女兒,她裝做沒事人一般地說著旁的話,容靜秋也一臉平靜地回答,完全沒有半點心虛。

仔細觀察女兒神色的容金氏這才稍稍安心,看來女兒沒有去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她也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與幾個相熟的貴婦打了聲招呼,再介紹了一番自己的大女兒,她這才帶著容靜秋坐上回程的馬車。

“到底幹什麼去了?”等馬車駛出了大王爺府邸,容金氏這才低聲問道,表情頗為嚴肅。

容靜秋道,“娘,你這表情怪嚇人的,總之我又不去做壞事,不過是看到那府裡的景色不錯,一時間走岔了路,等找回到正確的路時就耽擱了。”

關於七皇子的那樁秘密,她是半個字也不打算透露給容金氏知道的,雖然容金氏不是碎嘴的人,但有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與人聚會時不留神說漏了嘴,那與藍家的樑子就結大了,再說,很有可能會真的害死藍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