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兩銀子,我哪拿得出來喲?”

容傅氏聽得都想暈過去,對傅肖氏這個大嫂也不禁也有幾分埋怨,連傅家的子孫後代也教不好,要她何用?

傅肖氏一聽,當即哭得更響,“姑奶奶,您可不能不管啊?您若不管,那宗哥兒可就玩完了,大房就他這一滴血脈,你忍心大房的血脈就此斷了?姑奶奶,您想想法子啊,宗哥兒說了這次一定改,他一定發憤讀書考個功名回來……”然後又轉頭向傅姨娘道,“小姑奶奶,算大伯母求你了,一筆寫不出倆個傅字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看著你的堂侄兒被人砍手砍腳啊……”

傅姨娘忙扶住傅肖氏,傅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她門兒清,她娘早就私下裡給她傳了訊息,讓她別管這一檔子事,怕影響到她與表哥的感情,可她到底是傅家出來的女兒,哪能真的置身事外?

“大伯母,您先別急,我們慢慢再商量。”她只能拿帕子給傅肖氏抹淚,慢慢再勸說一二。

傅肖氏哭得更為起勁。

容傅氏頭疼不已,傅家就是個無底洞,只是以前沒有這麼變本加厲,她的兄弟靠著蔭封還能謀得一官半職,要不然她也攀不上容家來當貴妾,只是一代不如一代,這貼補的錢就越發多了起來。

容金氏到達的時候,傅肖氏的眼淚已經收了起來,她知道容傅氏要臉面,如果在兒媳婦面前沒了臉,到時候別說貼補孃家,只怕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見了禮之後,容金氏就問了些家常話,可是人家有心要瞞她,自然是問不到什麼真話,只是說家下一切都好,外甥媳婦無須掛念云云。

傅姨娘暗地裡撇了下嘴,對於容金氏管家是頗為不滿的,不過木已成舟,她就算在表哥那兒吹枕頭風也是沒用的,表哥為此發作過她幾次,她就不敢再作妖了。

容金氏走了個過場,看了下傅家這幾人似乎還有體己話要說,遂也不再逗留,當即就告辭離去,畢竟她也不是那麼想見到傅姨娘,只要一見她,心裡就不舒服。

若今兒來的是傅姨娘的親孃,那個二舅母,她說什麼都不會過來走個過場,沒有當眾下那位二舅母的面子,就已經算是她大方了。

沒了容金氏這個外人在,傅肖氏又開始哭了起來,心裡盤算著待會兒離去不知道容金氏會給她多少銀子,以前每次來,容葉氏都會識趣地遞上三五百兩銀子,雖然也不多,但架不住次數多,這麼算下來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進賬了。

傅姨娘似乎看穿她這個大伯母的心思,於是道,“大伯母,我們這位新上位的當家主母,可沒有昔日的葉氏那般會做人,她的銀子您就別想了?”

傅肖氏當即一噎,睜著眼睛看向傅姨娘,顯然不太相信。

容傅氏冷冷地瞟了眼傅姨娘,什麼話都往外禿嚕,嘴巴半點把門都沒有,“我那兒還有些銀子,千來兩吧,大嫂拿去先應急……”

“姑奶奶,這哪夠啊?”傅肖氏立即道。

“再多你讓我從哪兒變出來?大嫂,你這是強人所難……”

……

林蘭兒回來的時候,只把傅家缺錢的事情學說了一遍,“後來那跟我玩得來的小丫鬟換了差事,所以也不知道老夫人是如何打發掉傅家的舅夫人。”

“這人沒錢了肯定會變著法子找錢。”林安氏道,“尤其是家中有賭徒的,多少錢都填不了這窟窿。”最後感慨地嘆了一聲。

容靜秋知道她是自憐身世,林安氏的丈夫就是個賭徒,林家原本也算是大戶人家,架不住家產都給賭輸了,後來還想把林安氏賣到那骯髒之地去換錢,結果林安氏聽說定遠侯府招奶孃,狠了狠心腸拋下才幾個月大的林蘭兒,就到容家當了奶孃。

初時丈夫還時常來找她要錢,後來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丈夫就被人砍死在街頭,林安氏這才得以解脫。

夫家沒有什麼人,她才得以把一雙兒女都帶走。

如今想來仍舊唏噓不已,所以林安氏是恨死賭徒的。

“姑娘,只怕到時候這傅家會打歪主意,要不提醒一下夫人,多多提防才是。”

容靜秋點了下頭,“奶孃說的是。”

她當即去跟容金氏提了這件事,容金氏忙著管家,訊息反倒滯後了,一聽當即變了臉色,“我去的時候沒聽到她們在說這些?”

“娘,看來是有心瞞著您的,您啊,可別天天都記得管賬安排家事,這各處都得有自己的人,至少府裡的事情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樣才不至於讓人瞞了去。”

“你說得對,我這段時間只是還沒有顧得上在各處安插人手,光是清理葉氏留下的人就已經夠我焦頭爛額了。”

“葉氏的人如果得用心思又不歪的,不防留下,施恩就能讓她們忠心,無須一杆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