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不置可否,比起看齊家姐妹的表演,她更想看的是容靜春知道訊息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定很有趣。

只可惜她不能跑到東宮去看這場大戲,只能聽人轉述了,始終有幾分遺憾。

此時她坐在趙裕的對面看他還有心情悠閒地下棋,這心理素質真是賊好了,“那邊都要炸鍋了,殿下不去看看?”

“我一個小叔子去湊什麼熱鬧?”趙裕不以為然地道,微抬頭挑眉看向她,“倒是你,真不後悔?現在要撤還來得及,容家也不會捲進去……”

容靜秋一時興起伸手執了枚白棋下到棋盤的破綻處,頓時破了黑棋的氣勢,“草民有什麼好後悔的?容家的利益又不是草民的根本利益。”

只要不被抄家滅族受連累,容家的榮辱似乎跟她沒啥關係,上輩子對爹孃還有幾分在乎,這輩子似乎把上輩子的感情都耗光了,真也就不剩什麼了。

趙裕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這份灑脫很多人都不具備,她倒好,連家族榮譽都不看在眼裡,“你爹會頭疼的。”

容靜秋一怔,本來還有心情挑趙裕棋盤上的破綻,但沒想到趙裕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這是什麼意思?發現了她的秘密了嗎?

“我爹早就往生了,頭疼不了。”她試探性地回了一句,“要不然草民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來投奔親戚?”

這回她全身緊繃,就等著看趙裕接下來會如何應對,可哪知,人家又低頭看棋盤了,不再搭理她的那句話,她的一拳猶如打到棉花上半點用也沒有。

她心中到底有鬼,看趙裕不繼續剛才的話題,她也順勢不再提,但心裡卻樂觀不起來。

氣氛有些微妙之際,有小太監進來朝趙裕行禮,“稟殿下,馮公公已經受了五十下杖刑。”

馮得保捱打了?

容靜秋驚訝地看向那小太監,顯然不是在說謊,這個訊息實在驚聳無比,若是上輩子聽聞,她會以為是老天在下紅雨,怎麼可能?

馮得保是趙裕身邊最得意的人,也是他的核心心腹,別說捱打了,他打人家還差不多。

想到那個趾高氣昂的老太監此時趴在床上嗷嗷叫的樣子,她怎麼就這麼不厚道地想笑呢?

估計是她忍笑忍得太辛苦,趙裕道,“想笑就笑,忍著像什麼樣子?”

容靜秋看他不像說假話的樣子,當即也不客氣地放聲笑了出來,出了一口上輩子的惡氣,這個馮得保早就該打一頓了,只可惜上輩子她這個九王妃的命令不好使,要不然她早就打他了。

反正她也早就看出來了,馮得保這老閹人對她有敵意,所以她也不怕得罪他,此時毫不掩飾她的興災樂禍。

那個小太監的頭垂得更低了,他以前覺得馮公公很可怕,可今天他覺得還有人比馮公公更可怕,哪有人興災樂禍得這麼明顯?半點面子也不給馮公公留。

趙裕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至於為何處罰馮得保,他隻字不提。

容靜秋樂呵過後就收斂了,畢竟是在趙裕的地盤上,她不想太囂張被天譴,本來還想八卦地問問趙裕為何捨得處罰馮得保,但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之前來找她說話的鐘渠。

前後這麼一連貫,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鍾渠肯定被趙裕支開了,正常情況來說,他是沒機會來找她說話的,可他出現了,那必然是有人背後給開門了,那個人如今看來就是馮得保。

得,她也不問了,省得還要給馮得保說上一兩句好話,她的心胸沒有這麼寬大。

齊側妃的情況穩定了之後,東宮女眷也得立刻起程返回東宮,這些都是有時辰限制的。

清瀾郡主依舊沒有隨隊回城,而是中途離開與容靜秋一道返回莊子去,金三隨行。

在與大隊人馬分開之際,齊傲兒微挑車窗簾子看向那護在清瀾郡主馬車旁的俊俏少年郎,眸光微沉,頭微微地昂著,手中的帕子攥得很緊。

“派人跟上去。”

聽到她的吩咐,侍女立即會意地出去傳令。

容靜秋在回莊子的路上,感覺到些許異樣,就連金三都察覺了。

他催馬湊近過來,“十七,後面好像有人在跟著?”

“公子,要不要現在就處理了?”紅裳上前低聲請示。

容靜秋依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要打草驚蛇,愛跟就讓他跟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