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聞言,微微一怔,半里之處的一根絆馬索她也能看到?這麼神?

感覺怎麼有點不真實。

紅裳靠容靜秋很近,一下子就從對方的肢體語言裡看出了懷疑二字,自己這能力確實初接觸的人都不會信,為了讓對方相信她,她又道,“公子請相信奴婢,奴婢已被殿下賜給了公子,斷斷不會害了公子。”頓了頓,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真實可靠,她又趕緊道,“公子,前方不但有絆馬索,還有人在暗處等著伏擊公子一行人……”

容靜秋的懷疑只是一瞬間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是寧願相信紅裳的判斷,於是舉手示意跟隨的人放慢馬速之餘,她微側頭看向紅裳,“你別多心,我沒有不信你的意思。”

紅裳聽到這話,頓時歡喜起來,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雙手更是攬緊了容靜秋的腰際,把頭靠在對方的肩膀處,“奴婢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別呀,她一個大好女青年可負擔不起她的人生,這回要命了。

柳志軒趕著馬到前方來與容靜秋並駕而行,“怎麼了?”

坐在他馬後的侍女與紅裳對視一眼,很快就繃直自己的身體,手慢慢地摸向後腰處,全身如離弦的箭一般蓄勢待發。

這侍女的變化,柳志軒第一時間感應到,他猛地轉身就伸手去掐這侍女的脖子處,兩眼閃著兇光,“你想偷襲我?”

“公子,綠袖沒有惡意的,她防備的不是公子的人,而是未出現的敵人。”紅裳急忙解釋,生怕那兇光畢現的男子真的會掐死自己的好姐妹。

柳志軒不會輕易相信這侍女的話,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與直覺,此時他依舊兩眼緊盯著綠袖看,“少爺不會真信了她的鬼話了吧?”

容靜秋不是相信這倆侍女,而是相信趙裕沒有害她的理由,“柳管事先別衝動,如果不放心她,就讓她坐到你前方。”這樣就不怕這個叫綠袖的侍女會使壞。

柳志軒皺緊眉頭,依他的意思就該直接把人給殺了,可顯然容靜秋沒有這意思,心裡權衡了一番,到底還是依容靜秋的話去做,很快就將叫綠袖的侍女給扯到前頭來,“再敢輕舉妄動,就別怪我不客氣送你上路。”

綠袖的脖子一直被這人的手掐住,臉色早就漲得發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忍著發紅的眼眶點了點頭。

柳志軒這才放開綠袖的脖子,一邊防備著,一邊轉頭看向容靜秋,“出了什麼事?”

容靜秋將紅裳的判斷說了一遍,眼裡看到柳志軒的若有所思,遂又道,“紅裳和綠袖乃是九殿下賞賜的,相信她們沒有害我的意思,我的看法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柳管事,我們要做好準備。”

“對,我判斷不出他們埋伏了多少人,但真的不能掉以輕心。”紅裳忙道,她心疼綠袖無端端受了一場罪,但現階段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而是要取得容十七的信任。

這是她們姐妹倆建功的機會。

綠袖忍著咳嗽的衝動,沙啞著聲音道,“紅裳姐姐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夜視。”

柳志軒這人一向很有決斷力,既然容靜秋選擇相信這對侍女,他就暫且相信,暗中給後面的自己人打手勢,一邊放慢馬速儘量在絆馬索前就能勒停馬匹,另一邊則是暗中把傢伙什都操起來,這樣動起手來更有勝算。

這次前來迎接容靜秋的都是莊子裡的好手,看到柳管事的手勢,都稟住呼吸做好準備。

離那絆馬索越近,容靜秋的心態就越沉穩,現在不是慌的時候,至於是誰想要害她,那就等她先度過難關再來追究。

紅裳也表現出超出一般人的心理素質,她全神貫注地盯視著前方,突然低聲道,“公子,停。”

容靜秋當即就勒緊馬韁繩示意馬兒停下來,本來就放慢了速度,馬兒也沒有受驚發出嘶鳴聲,而是揚了揚前蹄就聽令地慢慢停了下來在原地踢踏著。

她坐在馬上在黑夜中揚起一抹笑容,語氣嘲諷地揚聲道,“是哪路英雄半夜前來相會?何不現身一敘?這般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莫不是要當只狗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