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還未曾全亮,明謹兒便起了床。

她洗漱後進了灶房,劉氏在幫著將豆腐給一塊塊兒從沈大哥做的模具裡拿出來。

打了四個雞蛋,明謹兒加了些粗麵進去,筷子攪動得極快,很快麵粉便散開來。

又加了些水,將麵粉徹底給攪得鬆散開來,明謹兒便將灶臺給燃上。

等鍋熱的時間裡,又加了些蔗糖進去,攪動時能掛住筷子,便算是好了。

明謹兒先在鍋底刷了些豬油,便將攪拌好的麵粉倒入鐵鍋中,滋啦的聲響接連不斷,雞蛋餅的顏色由白加深,逐漸開始泛黃。

餅子在這時翻個面,另一面便恰好是金黃色,再烙個片刻,便是一張金黃色的雞蛋餅。

一張張熱騰騰的雞蛋餅從鍋中盛了出來,互相疊壓著放到砧板上,明謹兒將菜刀握在手中,用鍋鏟將雞蛋餅一面壓住另一面,一個餅子切三刀,便正好是一手能拿下的大小。

“大哥大嫂,早飯成了。”她從灶房中探頭出去招呼了聲,“吃完再弄也不遲,餅子涼了便不好吃了。”

這餅子攤得薄,吃起來便有些酥脆。

明謹兒就喜歡吃這樣的,她自個兒率先拿了一塊兒,稍微有些燙手,還吹了吹方才往院落中去。

今日她也一併去鎮上,一是為了瞧瞧攤子支在哪兒合適,二是為了午時後方便坐驢車去青山村拿她定的東西。

餅子都吃下肚大半,才瞧見沈沉英慌慌張張拉開房門,頭髮亂得好似雞窩。

“你總是起得晚了,若是哪日當真沒來得及一道去鎮上,這可怎麼辦?”明謹兒咬了口雞蛋餅,“灶房裡有雞蛋餅,洗漱好了去吃便是了。”

“不會!”沈沉英極其自信,他快步到了灶房,舀了一瓢水又出來,直接用冷水洗了把臉,“二嫂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心裡有數還每日睡到沈父沈母也起身了?

明謹兒搖搖頭不回話,在她心目中,沈沉英不過是個半大小子,算是她半個親弟弟。

還未曾徹底長大成人,貪睡些亦是正常的。

只是不要過了時候。

吃了個肚飽,明謹兒便去將昨日的青草給抱了來,混合些豆渣,先給毛驢吃上一些。

卻正巧瞧見沈沉英叼著個雞蛋餅從灶房裡出來,回到了屋中,沒一會兒便又鬼鬼祟祟地出來,懷裡揣了些東西,衣衫都鼓鼓囊囊。

“你這是……”明謹兒正要問個清楚,便瞧見沈沉英搖了搖頭,板了張臉,她便不曾接著往下說。

“二嫂,你可別說出去了。”沈沉英往驢車走了幾步,旋即將懷裡的東西一一掏了出來,往揹簍裡頭塞。

明謹兒瞧得清清楚楚,是一些竹筆,以及做出來的竹片小人,還有上回買來的木簪子。

令她驚訝的是,竟還有幾朵瞧著做工稍顯粗糙的頭花,是她帶回來的料子。

“我還未曾教你,你便自個兒學會了?”明謹兒說著,又頓了頓,“不過這些花樣都太常見了,你先別將料子都給用了,我抽空了便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