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家六兩銀子的毛驢,買回去便能套車了。”明謹兒照樣搖頭,還將弊端給說了出來,爭取要將價錢給喊得更低些,“你們若是誠心賣,那四兩五錢。”

“這價當真低了!”漢子急得不行,不出片刻便流了滿頭的細汗。

他看著憨厚老實些,許是覺著這價錢沒餘地再談了,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婦人看著好些,顯然覺著還能再談上一談。

“我家這驢子只需養上幾月便能拉車了,可你這價只能買上頭年老的,幾年便動彈不了了。”她說著,好似又斟酌了會兒,“頂多給你少三錢銀子!”

五兩七錢。

還是貴了些。

“不成,我這還得養上半年多,如今它怕是連每日拉磨都做不到。”明謹兒心中盤算著再加些銀錢,將這板車也一併給拿下,“四兩七錢差不多些。”

她咬緊了價錢,每次也只提價一些。

來這處的幾乎都是懂行的,明謹兒與沈沉奚算是例外。

也有幾人上前來瞧毛驢,但一捏了嘴瞧見牙齒,都抬手敲了敲毛驢的蹄子,便有大半直接走人了。

餘下的喊出來的價位,比明謹兒還要低。

有個黑心些的,更是喊到了三兩的價。

引得明謹兒都忍不住側目看過去,心中震驚無法言喻。

漢子滿頭細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捏著手中的繩子,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婦人談了一圈,發覺只有明謹兒出的價還實在些。

她乾脆目光看向明謹兒,一咬牙便問道:“小姑娘,你若是再多出四錢銀子,我便賣給你了!”

先前談著談著,便有人上前來問價,最後一次爭執的價錢,是四兩八錢。

多出四錢銀子,也就是五兩二錢。

與明謹兒想得差不多,她衝動之下想立即答應,卻又忍了忍。

“若是我想連這板車一併給買了,攏共多加五錢銀子,你看成不成?”

之所以板車只叫一錢銀子,是因著瞧著確實不新了,是用過些年頭的。

明謹兒預計在五兩五錢左右全拿下,她又喊得低些,好講價錢。

婦人當即拒絕了,“這板車新的也要五錢,我這如何能只加一錢便給了你?”

“那是新的,你這也不知拉了多少年了。”明謹兒回著話,她佯裝猶豫,“二錢,這板車二錢。”

“三錢!”婦人眼見身側圍著的人又散了些,也是一咬牙便下了決定,“攏共加七錢銀子,驢子板車都給了你!”

是個公道的價錢。

明謹兒不再猶豫,也不再耗費功夫,她點點頭,乾脆地道:“成交!”

價錢說好了,便要立契書,集市中有幾個衙役守著,只要尋上衙役就成。

沈沉奚立的契書,寫得明明白白,還落得衙役幾句誇讚。

契書一立,再將毛驢的戶籍落到明謹兒名下,銀錢一交,這營生便成了。

立契過籍又額外花了三十三文。

等坐上了板車,明謹兒面上的笑意全然壓不住。

她招了招手,讓沈沉奚也坐了上來,才後知後覺,二人都不會趕車。

“咱們要如何回去。”明謹兒有些手足無措,她看向拉著板車的毛驢,喜意重新湧了上來,便也不擔憂了,“罷了,我現學定然能成!”

左右趕車瞧著也並非難事兒,能難得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