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沈沉英原本還高高掛著的笑容,此時又逐漸沉了下去。

一家八口人,想要過上好日子,如何是這般簡單的?

光是米麵,前些天買回來的那些,都又要見底了。

“咱們這驢子是難買了,今日回去先將院門給修繕修繕。”明謹兒說著,忽的頓了頓,“直接將院門給換了新的吧!”

總是修修補補,這院門也還是那副模樣,好似風大些便吹倒了。

既然如此,直接去尋了木匠來,將院門給換成新的。

到時候無論是將沈家宅子給翻新,還是乾脆重建,也能用上的。

“一扇院門,許是二百文左右。”沈沉奚回憶了片刻,他語氣是鮮有的遲疑。

沈家許久未曾添置過新的傢俱了,更別說是房門之類的。

明謹兒聽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呢,咱們村子中,幾乎都是自個兒想法子弄扇院門來湊合。”她後知後覺道。

牛車停了好一會兒,也並未等到幾個主顧,車伕已然有些待不住了,他朝四周看了看,便揮動著手上的鞭子,將牛車給換到了人多的位置。

這位置一換,便瞧得更清楚了。

賭坊門口圍著許多人,在人堆最中間,手裡似乎都拿了木棒,或是柴刀,不斷地揮動著。

因著離得更近,便也更加吵了。

明謹兒那眉頭都皺緊了,她下意識緊了緊手中攥著的揹簍帶子。

“今日這牛車,我包下來了。”她稍作思索,便豪氣萬丈出言,“不用等旁人了,先將我們送去賣牲畜的地界。”

她還未曾去過,眼下瞧著時候還早,既然提了起來,順道去瞧瞧也好。

反正這牛車包了下來,多跑幾趟也不多掏錢。

明謹兒爽快地數了二十文遞過去,車伕當即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

“我瞧你們想買牛。”車伕將牛車一趕,靦腆的他主動搭了話,“如今這時候可買不得,前些時日便聽聞有人將病牛混了進去,不僅害得這病傳了開來,還有些主顧將牛帶回去沒幾天,便病得快死了。”

“這不過人吧?”明謹兒心中一緊。

車伕當即搖搖頭,揹著三人擺擺手,“不過人,只過牛。”

懸著的心又落回肚子裡,明謹兒當即笑了,她聲音清脆爽朗,“那倒是不怕,我們手中的銀錢可不夠買牛,不過是去瞧瞧罷了。”

實際上,更多是去瞧驢子。

但車伕一片好心,明謹兒便順著話頭說了。

“那就好、那就好。”車伕連聲應了,又沉默下來。

牛車朝著鎮子邊緣行駛而去,路途中還遇見了馬車。

這是明謹兒頭一次見馬車!

沈沉英也激動地扶著牛車邊緣站起身來,連連探頭去看。

“二哥二嫂!”他聲音高昂,聽著許是一顆心都飛了出去,“是馬車!”

拉車的馬攏共有兩匹,卻都瞧著毛色不太光亮,個頭也比明謹兒穿來前瞧見的矮上不少,馬頭也長得不太好瞧。

她轉而又看向馬車。

車廂是封閉起來的,只留有一個小小的視窗,上頭不還掛著細棉布做成的簾子。

明謹兒不懂木材,瞧不出是用什麼木頭製成的車廂,卻瞧見了車廂上頭寫著的大字。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