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明謹兒一下便聽明白了。

沈母這是藉著訓斥劉家人的由頭,也對明謹兒解釋了幾句。

“娘,無須跟他們廢話。”沈沉安被劉氏緊緊抱著腿,他一時狠不下心來動手,才惹得村裡人敢圍在門外瞧熱鬧,“劉氏已然被休回了孃家,劉家便是死絕了,也與我們不相干!”

劉氏一聽這話,便抖了幾下,她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又看向了身後的老夫婦。

被惡狠狠地瞪了幾眼,劉氏嚇得垂下腦袋,卻仍舊一語不發,只是抱著沈沉安雙腿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明謹兒看得暗暗心驚。

這劉氏僅僅是回孃家了那麼短的時候,便被治得服服帖帖……

她眼尖,瞧見了劉氏滑下來些的袖子裡,手臂是青紫的。

“劉氏。”明謹兒在此時出言,她目光仍舊是那般的澄澈,瞧著便讓劉氏目光閃躲起來,“我先前與你所說,如今可還是覺著都是作假?”

她指的是關於劉大壯那番話。

劉氏頃刻間眼圈便紅了,她咬著下唇不肯說話,晶瑩的淚水卻從眼眶滾落下來。

原本每每看向明謹兒時,那雙眼眸中都是妒忌與不甘,還有藏不住的怨恨。

現下卻沒了。

明謹兒都無須去猜測,也能得知劉氏在她那一心幫扶的孃家,究竟是過上了怎樣的日子。

“我家閨女這是犯了七出的哪條?”劉母高聲喊了起來,她嗓音尖銳,聽得人耳朵生疼,“你們沈家連生了兒子的媳婦兒都敢休,哪家還放心把女兒嫁過來!”

“偷了家中的銀錢去補貼孃家,害得家中長輩連抓藥的銀錢都沒了,還想將大寶給賣去賭坊裡。”明謹兒說得清晰明瞭,“要說起來,可不僅是犯了七出,將她扭送衙門都不為過。”

這話說得重了些。

劉氏卻仍舊不言語,她低垂著腦袋,半晌了才鬆開手。

沈沉安亦是心中震撼了剎那。

旋即便瞧見劉氏抬了頭,她滿臉都是淚,目光卻不似先前那般混沌。

“弟妹,我自知沒臉求你旁的。”劉氏說著,語氣都哽咽,聽得人心都彷彿揪了起來,“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也不奢望你原諒我,只求你好好待我兒子……”

她話還沒說完,劉母便尖叫一聲。

“反了你了!沈家如今都要把你給休了,你還幫著他們說話?”劉母一副氣得彷彿要就地倒下的模樣。

劉父瞧著與劉大壯相貌相似,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急忙跟著哭嚎道:“閨女啊,這沈家是給你喂什麼蒙汗藥了?”

這一家人都大嗓門兒,如今又是用了全力來叫喊,聽得明謹兒腦瓜子都嗡嗡響。

她往牛車那處一瞧,便看見了意外的一幕。

沈沉英不知何時意識到了不對勁兒,讓車伕將牛車給趕出去了不小的距離,如今只能瞧見個輪廓,看不清車上坐著的人,以及車上的東西。

明謹兒略微一想,便猜了個大概。

許是趁著人堆正要散去,沈沉英判斷出了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