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兒算多了?”明謹兒又是往沈沉英懷中一塞,心中顧念著劉氏的大嗓門,未曾細說。

她生怕沈沉英又還回來,便立即退出幾步去。

烏掌櫃都給算好了,尋常些的款式四十文每支,適合沈沉奚那種便八十文,上好的一百二十文。

不過也不知好不好賣,這價格不過是試試水。於是連帶著抄書的銀子,一共拿了兩百四十文給明謹兒。

明謹兒拿了一半給沈沉英。

那手裡沉甸甸的銅板,讓沈沉英幾乎都要紅了眼眶。

他粗略數了數,得知數量後更是想要將銅板還給明謹兒,便急忙追了上去。

“二嫂!”沈沉英口中喊著。

劉氏被這喊聲給驚動,她剛將灶房給收拾乾淨,抬腳便往門口去。

恰好看見了沈沉英追在明謹兒身後的場景。

“果然不乾不淨!”劉氏暗暗咬牙,她貓著腰要藉著柴禾堆的掩飾靠過去。

卻正好遇上了從房中出來的大寶。

大寶仰頭一瞧,便直接開口問道:“娘,你躲在柴禾堆後頭做什麼?”

他的聲音可未曾壓著,大到在院落中迴盪。

沈沉英腳下的步子頓住,他回身朝著大寶的位置瞧了過去。

明謹兒則是從屋中探頭出來。

劉氏一下子被三個人六雙眼睛瞧著,量她再如何厚臉皮,也還是覺著臉上熱得不行。

“你這死孩子,你娘我撿東西呢!”劉氏著急忙慌地尋了個藉口。

她抬手便往大寶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大寶便住了嘴,不再問下去。

劉氏可不是個好脾氣,即便平日裡寵著大寶,也還是會在大寶調皮時動手。

這純粹是因著沈母。

正因著沈母嚴厲,沈家三個兒子都各自有出挑之處。

劉氏覺著自個兒總不能連婆母都比不上,這些時日便越發地對大寶嚴厲起來。

將孩子嚇得不敢再胡亂說話後,她便掛了滿臉的笑意,朝著狐疑的沈沉英瞧過去,“我這簪子啊,方才想理理,一不小心便掉了下來,滾到了柴禾堆後頭。”

劉氏頭上戴著個木製的簪子,怎麼瞧也不像是落地還會滾的模樣。

不過沈沉英仍舊未曾選擇追問,而是輕點腦袋,任由劉氏矇混過去。

明謹兒心中好笑,近些時日劉氏是越發盯著她了。

“原來如此,嫂子下回可得當心。”她扶著門框,說話時面上帶笑,瞧著好相處得很,“這回還能將上頭的灰給擦了,下回也不知能不能。”

劉氏下意識便抬手,摸了摸頭上的木簪子。

這簪子油亮油亮的,她平日愛惜得很,若是真掉地上了,多少也會因著沾了泥土灰暗些。

她略顯狼狽地應了聲,便佯裝要給大寶洗手,推著孩子往水缸去了。

“二嫂。”沈沉英又靠近了些,最後停步在遠隔著一人左右的位置,“她這幾日怪得很,你當心些。”

他指的是竹筆營生。

明謹兒面上點頭應了,心中則不以為然。

這竹筆生意原本便做不久,若是有心人買一支走,那便能直接將做法給學了去。

如今定這麼高的價,還做了那麼許多支,便是因著明謹兒想做一錘子買賣。

而且筆身上都雕刻了明氏,即便後期竹筆價格降了下來,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或者小姐們,多半也還是會來買明氏的竹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