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教養出蘇元明這樣的孩子,蘇母德行必定不差。

而且儒家一脈,禮儒、藝儒的入道法門都講究中正平和,只有當世流行的五行儒與治儒較為偏激。

種拂身為種景伯之子,身負儒家正統傳承,教導蘇母入道沒有問題。

孔衍做為深研儒禮的大修士,也一樣可以做到!

只不過此前陳仲自問,他與孔衍交情尋常,不好直接上門推薦,方才捨近求遠。

但以如今兩人關係,這反倒是小事情了。

這兩件事言罷,陳仲起身,來至北窗下的几案前。

有紙、有竹。

陳仲選出三片已然經過殺青的牘片。

孔衍不知道陳仲要做什麼,立在邊上旁觀。

便見陳仲左手以“請還印”持牘,右手伸出食指做筆,於篾黃一面迅速書寫著什麼。

不。

不是寫。

而是刻!

縷縷竹屑,不斷自牘片底部飄落,而篾黃一面,反無刻痕!

孔衍頓時知道這是在做什麼了。

書符!

而且是以性靈合天地,符籙在完成之前不落於表面,無論此刻陳仲書符用的是紙、是竹、是皮又或者是什麼東西,表面上都是不會有任何痕跡顯露的。

看起來,就像是指頭隨意比劃。

但實際上。

不斷自牘片尾部落下的竹屑,見證了此刻正在發生的事情。

這等書符手法,非是深刻專研某一符籙的大修士,根本無法施展。

以性靈合天地,而後書符,如果所書符籙稍有錯謬,天地豈會認可?

屆時不但符籙無法完成,書寫之人也會遭受反噬。

孔衍不知道陳仲到底是何時成就了這般手段的。

就如他不知道陳仲是如何在煉器一道上,超邁當世的。

按照道理來說,陳仲才剛剛突破感應不久,而且突破後根本沒多少時間鑽研這些技藝,但他就是能夠做到。

這,或許就是陳仲得以凡俗之身,闖下偌大名頭的原因?

就在孔衍思緒飄飛之際,陳仲已是連書三道符籙。

其中第一道最是順暢,後面兩道偶爾會略顯遲疑。

三道符籙書罷,牘片上,篾黃一面仍舊毫無痕跡,而篾青一面卻是紋路皎然如有光澤。

陳仲將三枚竹符,一併交與孔衍。

孔衍不解:“子正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