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會之後,眾人各有去處。

陳仲打算前往長州道,在那之前則須將蓬萊這裡些許手尾處理乾淨。

叔孫無忌與陳仲約定了,待得陳仲自長州道歸來,再在蓋陽相聚,而後便極力邀請徐幹南下。

徐幹考慮謝弼主政北海,今後學宮恐怕將會遭受刁難。

他若留在學宮中,多少還能憑藉士林聲望,讓謝弼忌憚一二。

可如果他離開了,學宮中絕大多數貧寒學子,都沒辦法跟隨,那時候,他們的學業又該如何繼續下去?

徐幹心念至此,也只好辭謝叔孫無忌之請,仍要返回北海。

高獲在檀德臺上之時就得到訊息,知道北海郡有變,但那訊息並不多,只是言及北海士族被屠。

當下也只好叮囑徐幹小心。

董志張一朝突破,要返回殷臺郡,向他兄長董承報喜,見高獲叮囑徐幹注意安全,便主動攬了差事:“殷臺、北海相距不遠,我先送偉長,再回殷臺不遲。”

如此也好,徐幹不通修行,能有大修士隨行,安全大抵無虞。

王承先則是回武次,看他模樣,雖然嘴上沒說,但心底想必已經打定主意,要尋任文公報仇。

高獲、楊鳳則要護送許季山返回帶方郡,順道帶上許靖,路過平原郡時,為襄公矩立冢。

如此,眾人也就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約定今後若有機會,再行相聚。

但幾乎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

下一次,想要這麼多人一個不少地相聚起來,幾近無望。

原因不在於距離遙遠。

大修士趕路的手段盡多,哪怕不能日行萬里,幾千裡總是輕鬆的。

關鍵在於如叔孫無忌、高獲、楊鳳以及許季山這樣的,都有一郡百姓,或者一家族人的拖累,當下他們與桓志劍拔弩張,接下來要面臨的,還不一定是什麼局面。

誰還能輕易離開?

正因心知此一別,或許便是永訣,方才愈加難捨難分。

恰好,謝鯤和羊壇兩個小的耍鬧了回來。

陳仲望了兩人來時方向一眼,心下便知這兩個是做什麼去了,卻也不去說他,少年人嘛,若不如此,豈不都成了老頭子!

“幼輿,還有羊小郎,你二人可有去處?”

陳仲不好說他們兩個跟家裡人鬧翻的事情,但謝弼、孔劭那裡,肯定是對他們有看法的了。

謝鯤聞聲,便不再和羊壇玩笑,收了法術,快步來至陳仲跟前,說他遊歷的目的便是為了修行,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該回家去了。

如此也好,謝鯤家在元州道陳郡,此時歸去,恰可避開蓬萊這裡眼看著要到來的亂局。

羊壇後邊跟過來,也說要去長州道,恰好剛剛領悟了一手劍法,正需尋人顯擺。

“哦,原來你那周兄是在長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