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入雲,恍若利劍直插雲霄的一排排鱗次櫛比的高峰,四周浸潤在飄逸柔軟環繞著的雪白雲海,曾經看著有些神秘幽邃,此刻再去細細觀看,竟是多了幾分詭異的寒意。

無外乎是那樣猶如冷劍上的寒芒一般的烏黑色壁石上,竟然開出來了一朵朵黑白兩色交替的陰陽花。

讓那似乎永遠也無法散去的雲霧,多了幾分陰翳。

當日在大殿之中商議之事,只有掌門和各峰的峰主知曉。只是,大家心知肚明,那個“內鬼”定然也隱匿在其中。由此,便直接在大殿之中便說開了,這樣一來,如果背後果真是天蟄在操縱,那樣必然會採取一些措施,亂了陣腳,倒是更方便他們行事了。

只是,他們都不曾料想到的是,如今的天蟄掌門已經不能夠稱作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了!

當日潛藏在雲桀摩識海之中的那個神秘人,自從被雲虛衍發現之後,便一步步的被迫著失去了自己的大部分能力。

說起來,還是黎暗軒幫了雲虛衍的大忙。

當時雲虛衍知道雲桀摩身後一直都有一個神秘人。但是當時他只曾想過,那可能是一方隕落的大能,卻不曾想,他的來頭居然那樣大。雖然他控制了雲桀摩,讓那個寄生於雲桀摩的神秘人有些忌怠,行事也開始有些束手束腳的。

可是,那並不是雲虛衍想要的結果,他想要變強,那麼,那個大能的深厚修為,便成為了他的目標。

當年自從墮了魔之後,他便發現了一個秘密。向來以天之厚土自居的天蟄,竟然並不是偏向於修仙,反而更適合於修魔。

那些蜇氣在外界被傳的神乎其神,然而,對於他們天蟄來說,不僅有些雞肋,反而有些滯緩修為。

而自從他墮魔之後,每次修煉之時,那些帶著幾分濕寒的蜇氣,便如同靈氣對於修行者一樣,讓他的修為大增,一日千裡。而他某次發現了一個更為有趣的事情,那位寄居於他的好父親身上的那位所謂“大能”,周身的氣息竟然和蜇氣如出一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那簡直就像是蜇氣提純了一百倍之後的效果。

本來打算“放過”那位一條性命的雲虛衍,最後只能夠有些抱歉的和那位說:“不好意思,你的內力,我暫時徵用了,為了讓我更強,可以得償所願,所以你只能夠去死了!”

然而,他清楚,他利用那人寄居在了一個沒什麼用的軀體之上,這一個致命的弊端,只能夠暫時牽制著他。而更為有趣的是,那個東西竟然覬覦著自己的身體,雖然他掩飾的很好!

他想,他想要找一個好的時機,給那個東西一個教訓了!

從此之後 ,他便開始利用雲桀摩之便,吸取那人的黑色濃霧。只是,因為打草驚蛇之故,他每次所取還是極為有限的。

而這個契機,可以說是黎暗軒給的。當時為了設局牽制黎暗軒,那個東西廢了好大的勁兒去引,誘,黎暗軒去時光溯源。而這不僅僅需要濃厚的修為,更需要神識。

這便給了雲虛衍機會,讓他趁機吸取了那人八分的修為。只是因為太過於濃厚,還未曾完完全全的煉化而已。自此,他修為大增!而這也是為何之前黎暗軒並沒有發現丹田之中隱匿的黑色霧氣,而後卻輕輕鬆鬆的便斬殺了,只是因為這前前後後那個東西的修為落差太大了而已!

而如今,只剩下二分修為的東西,雖然已經完完全全的取代了雲桀摩,卻又不得不聽從於雲虛衍。

他的臉上枯幹的如同缺了水的葉子,須發也有些淩亂。

方才接了繁濛傳來的訊息,知道黎暗軒和黎梵音已經潛入了天蟄。便來稟報:“主上,黎暗軒父子已潛入天蟄,我們該如何行事?”

“按兵不動,既然是音音來玩,那就讓他玩個開心好了!”慵懶的窩在塌上的雲虛衍依舊穿著最後那在界門處所穿著的暗紅色衣袍,抬手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眼睛。看著有些疲憊的樣子。

聞言,跪在地上的雲桀摩已經平靜無波,甚至於是有些死寂的眼中,劃過了一絲的不甘和憤恨。

“你可以先下去了!”雲虛衍這次已經完完全全的閉上了眼睛,看著快要睡著了,看都未曾看地上的“雲桀摩”一眼。

雲桀摩聞言出去了之後,雲虛衍方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不過眼中已經一片死寂,唯有眼底還藏著滔天的瘋狂。

對著虛空,好像是在喃喃自語:“既然他你不願意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總是想要走,那我便讓你永遠都不能夠再走如何?”

他妖冶的臉上雖然笑著,卻沒有一絲在笑的感覺,表情中又帶著幾分孩子那種天真疑惑,口裡自言自語地說著殘忍的話,看著有幾分詭異。

而這一邊,黎暗軒和黎梵音已經悄然的潛進了天蟄 。走在天蟄,黎梵音心底也不由的感嘆,次次來天蟄都遇不上好事兒。他一邊皺著眉頭,一邊緩緩地前進著!似乎和上一次相比,蜇氣又濃重了些。而他,這一刻竟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音音,你還好嗎?”走在他身側的黎暗軒見狀停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