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凜邪說完,果然見到孟清塵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快樂還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果然,出了口氣之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許多。

他虛偽的沖著孟清塵笑了笑,轉頭曖昧的對無涯眨了眨眼睛說,“涯涯,你們快點,我等你哦!”說完扭捏著腰走了。

無涯看著這樣的宮凜邪皺了皺眉頭,想著,果然還是應該多多的去盯著宮凜邪這個人,他這個人太多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底細。

而孟清塵看著無涯沒有拒絕,還盯著宮凜邪看,只是皺了皺眉頭。以為是怕自己為難,便道:“師弟,你不用顧及師兄!”這話其實說的他自己都難受,明明很介意,卻還要強裝著,我一點都不介意。

無涯回過頭便看見孟清塵用一直複雜到了極點的目光看著自己,細看之下,居然還有些寂寥和苦澀。

他感覺有些疑惑不解,不由出聲道:“師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我……”孟清塵出口卻又頓住了,明明想要問問無涯和璃璃到底是什麼關系,卻又沒有了勇氣。

好些年過去了,不但孟清塵變了,無涯也變了。就像是,當年的黎梵音是梵音,而現在卻只是無涯,對待一切都平平淡淡,始終保持在一個合適的距離。讓人感覺舒服,卻也讓人絕望,因為他周身的那種無形的氣場,始終在把所有人排斥在外。

當年的黎梵音,雖然清冷,拒人於千裡之外,同時也少年早熟,身上帶著超越年齡的一種睿智。但是,這不過是一種外在的殼,針對大多數人。而面對少部分自己在乎的人時,這層殼便破了,露出了裡面柔軟的一部分,比如有時候呆呆的,會欣喜,會孩子氣。

可是現在的無涯,卻變得平淡無波,那些情緒變化,就像是都徹徹底底的從他的身體中剝離了。

陌生的地方,熟悉的人。心裡千回百轉,他凝視著無涯熟悉卻又陌生的眉眼,問了這一刻他最需要問的問題,“音音,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緊緊盯著無涯,想要聽他說,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無涯的眼中劃過很多東西。年少時清明的眼,終是染上了點點滄桑,“我擇霸道!”

“你……”

他一臉的震驚,“你當年擇道成功了?還是霸道?”他真的不知道該是怎樣的心情,原來一切早就不再按照原來的軌跡了嗎?可是霸道是什麼?眾道之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一道,到底是另闢幽徑,還是別的?孟清塵已經來不及多想。

他俊逸的臉上,多的,是一種成熟。只是,越成熟越退縮,少了當年的青春熱血。更多時候,選擇了將一切都埋在心裡。

“音音……”他上前一步扯住了無涯雪白的袖子,正待說些什麼,卻見無涯看著他身後,皺了皺眉,突然間一臉凝重……

起初他以為是無涯對他的突然間靠近而不悅,感覺心裡有些難過。只是身體還是下意識的回了頭,看了一眼。便見身後的叢林中起了濃濃的黑色大霧,正悄無聲息的向他們逼近,看著無比詭異。

“快走……”他未曾反應過來,無涯已經率先牽著他的手一步步後退。

而在這時,他看見自那黑霧中緩緩的走出來了一個人影。隱隱約約是一襲紅衣,起初,他還以為是那個璃璃。結果待那人走到他們面前五米的清明處,他才發現那是一個俊逸非凡的男子。

英俊的臉,眼睛上翹著一抹淩厲的菱形,周身散發著一種由內而外的邪氣,臉色蒼白,明明很潤朗的臉,這一刻生生多了些妖嬈魅惑。

桃花眼中似笑非笑,只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眼神的餘光恍似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隨即直直的看著他身後的音音,勾唇淺笑,滿眼的深情,眼中彷彿再也容不下他人。微啟薄唇,似是溫柔的呢喃:“娘子,為夫來接你回家……”

“雲虛衍?”無涯有些詫異的低語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變化迥異,從前和眼前這個人相比,彷彿就是兩個人,一時間有些不敢確定。

“音音,我們快……”眼見著雲虛衍一步步漫不經心的靠近,不知為何,憑著多年的實戰經驗,孟清塵突然間心中警鈴大作。只是,當他伸手準備牽著無涯離開時,他的手卻只碰到了一面漆黑冰冷的冰壁。

轉過頭一看,身邊那裡還有無涯的身影?那黑色的冰面就像是一面牆,四面都是,將他隔空在了一方小時空中。任他用盡了各種靈力和法器,那面牆就在那裡,他進不去,同樣也出不去……